“咳咳。”孟德海轻咳两声，“什么政绩不政绩的？我们就是正经地谈土地规划，别扯那些没有用的东西。”
负责带路的科员立刻心领神会，麻溜地离开办公室，给二人腾出空间。
白江波毫不在意，依旧大大咧咧地说道：“这怎么不算政绩？科研所难道不利于青华区未来的发展吗？”
“如果你不砍价，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你在张书记那里没有谈妥，不就是因为价格原因吗？”外人已经离开，孟德海直言不讳。
“价格只是一方面，主要因为不想让别人摘桃子，这么大礼肯定要送给你。”白江波笑得十分灿烂。
孟德海叹了一口气。
当初明明是张合与白江波达成的协议，为什么最后让他来拍板。
今后如果成果斐然，那就是大家的功劳；如果成绩不理想，那就是他的责任。
但张合把任务交给他，他完全没办法拒绝。
他只求白江波能少砍一些，把地价稳住，不然他不是很好交代。
“这块地价值大概在一千七百万，最低不能少于一千六百万。这已经是最低报价，是按照科研教育用地的标准来算的。”孟德海拿起保温杯，拧开后吹了吹热水。
“不管是一千六还是一千七，这都不重要。青华区还有没有交通方便、平整开阔的好地？”白江波迫切地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还想继续拿地？这个你想都别想，京海大学旁边那块地是因为建科研所才破例给你的。正常的拿地流程必须通过‘招拍挂’的形式，不是你想要哪里就要哪里。”孟德海把保温杯放下，郑重地说道。
他总感觉白江波有点蹬鼻子上脸，如果不加以制止，很容易连累到他。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政绩。”
“不好意思，这种事没得商量。即使你出再高的价格，都不能打破规则。”孟德海似乎猜到白江波的想法。
白江波想用高价拿到地段好、有发展潜力的土地。
这样就不用走太多流程，这能让他拿到足够土地转让金，在他的仕途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在他看来，这只是败笔而已。
白江波突然笑了笑，悄咪咪地问了一句：“青华区的招商引资没有达标吧。”
孟德海眉头一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青华区作为京海下辖区、县中经济最差、发展最缓慢的那个，开不出太过优渥的条件，本身也不具备先天优势，自然吸引不到优质企业。
所以招商引资，常年不达标。
孟德海最想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
如果能引进企业、工厂，在解决就业的同时，还能提供海量的税收，一举多得。
孟德海承认，他有些心动。
“如果是招商引资，确实可以给出一定的优待条件。”
孟德海顿了顿，语调突然加重。
“但是你不符合招商引资的标准。即使你伪装成外地企业，但资金流肯定有迹可循，一定会留下把柄。”孟德海提出忧虑。
招商引资，一开始只包括外国直接投资。在后续的发展中，慢慢演变成非本地的投资者的投资。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白江波都不符合条件。如果硬是走招商引资的路子，只能套一层外地企业的皮，但资金流不会骗人。
白江波又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肯定有人想方设法地去揭穿他。
孟德海蛰伏于此，需要做出些成绩才能继续往上升。对于政绩他十分渴求，但前提是不能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