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不少。
附近三条街,各家各户家里都有派人来搜集第一手消息。
八卦是人的天性,更何况这是朝局瞬息万变的顶层。
南阳侯府不就是,自家女儿救了太子这样大的恩情,他们一无所知,结果走了最错的一步棋!
只见南阳侯让两个随从搀扶着,顶着臀上的伤痛,颤颤巍巍地跪在了最前面:“臣桑文柏,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公公抖开明黄色的卷轴,大声传唱:“南阳侯桑文柏,德行有亏,欺凌养女,朕亦有闻!其养女喻初晴乃东宫恩人,此番迫凌,乃藐视皇威!念昔年桑家祖上有功、太祖皇帝赐下南阳侯爵,世袭六代,如今已至末代,暂不虢夺爵位。然,有功当赏、有过当罚。今收回南阳侯所有食邑、罢免其兵部员外郎之职、俸禄减半!钦此!”
随着传旨太监一个字一个字砸下,桑文柏本就憔悴的脸色,顿时更加惨白。
侯夫人跟在后方跪着,心里更是叫苦不迭:已经够穷了,这是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啊!
造孽啊!
偏偏这是圣旨,他们还得跪拜谢恩:“谢主隆恩!”
但,这还不算完呢!
林公公又道:“皇上有旨,南阳侯为父不尊,着左都御史日日上门申饬半个时辰,直至入秋!”
申饬……
这是脸丢尽了还不算,还要把脸皮放在地上让人用脚底碾磨!
现在才初夏,也就是说,日日申饬,至少得有两个多月!
桑文柏被随从扶着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终究是没撑住,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街角处,永安县主府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隔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惩处,这南阳侯怕不是当太子殿下那一日所说的话,是吓他的呢!”
合欢笑得开怀。
木棉说道:“可惜,还是因为祖上功勋,侯爵是保住啦!”
合欢还是高兴:“保住是保住了,不过是个虚名罢了。食邑都没有了呀!”
“那倒是。”木棉看向面无表情的喻初晴,道:“县主,侯府不是本就快要揭不开锅了吗?这下好玩了,锅都没了!他们真好笑,竟不知道从前侯府之所以能存活下去,靠的是我们主子,可不是靠日益式微的侯爵荣光!”
合欢哼道:“可不么!若他们敬重县主,靠着县主的庇护,绝对能给桑家续三代荣光!”
若她用救太子之恩,求给桑怀民这一代续个爵位,应该还是可以的。
只要她还在侯府,就凭她暗中布下的那些产业和人脉,远的不谈,只说桑怀民这一代、以及子侄这一辈,绝对能得她的荫护。
荣华荣华有了,富贵富贵得了。
将来,要是县主跟逍王成了亲,不仅是皇亲国戚,甚至还是辈分极高的那种,皇帝见了他们县主,都要喊一声婶母。
走路都带风、说话都响亮不是?
结果呢?
他们倒好,把唯一能延续南阳侯荣华富贵的人,给赶走了!
笑死,喻初晴才是南阳侯府的大动脉!
喻初晴没有就此发言,而是平淡吩咐:“回去吧。”
合欢敏锐地发觉:“县主,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挺开心的。”喻初晴说道:“只不过,还不够!南阳侯的匾额,一日还挂在他们门楣,我就一日不够开心!”
她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的人,但没办法,谁叫南阳侯想要对她赶尽杀绝呢?
留着敌人时不时放个炸弹,她睡都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