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明蹙眉。
身为储君,判臣下和离,这事儿不太厚道。
但——
喻初晴跨步上前,道:“殿下,当着您的面,桑大公子都敢殴打妻子,更不知在家中都是怎么对玉娘的。”
“在玉娘指证他们的恶行之后,回了侯府,指不定还会如何报复她!到时候说不准就不是一人单打,而是群殴了!”
“玉娘是伸张正义、为我作证,才招致横祸。当初也是我促成这门亲事,致使她跌落火坑的!”
她拱手行礼:“初晴斗胆,恳请殿下赐下和离书,日后,连玉其人的后半生,由我喻初晴负责!”
连家母子震惊地看向她。
顿了顿,喻初晴转头看向同款震惊、哭得满脸都是泪的连玉,问:“玉娘,你想要孩子吗?”
桑怀民的儿子两岁,大名叫桑光恩,小名宝儿。
孩子还小,最好不要放在这种家庭成长。
况且——
她不仅要南阳侯爵位到头这么简单,对他们,她只想说: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连玉忙不迭点头:“要的!要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岂能把他留在那鬼地方!”
“不可能!”桑怀民狼狈至极,更显得阴狠几分:“恩儿是我桑家的骨血,岂能让你带走!”
连玉笑得绝望:“宝儿留在你身边,以后养成你这样欺凌妻子、欺负妹妹的混蛋吗!”
她扑通跪地,重重一磕头:“太子殿下,求您为臣妇做主!”
“孤从未见过这般不堪的一大家子!”萧景明深吸了一口气:“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可桑怀民,你之所为实在混账。为保连氏的性命,孤不得不插手此事!”
他还是留了一点缓和的余地:“和离一事,非同小可。桑家与连家,可共同商议此事。若双方争执不下,孤会根据实情,再行判决。今日暂且如此。”
太子这么说,意思是让连家自己决定和离的事,若南阳侯府不肯,太子会帮做主。
尽管没有赐下和离书,也算是给连家底气了!
“谢太子殿下恩典!”连玉谢恩之后,又朝喻初晴磕了个头:“谢永安县主大恩!”
喻初晴心里不是滋味,只给承诺:“如有需要,尽请开口。”
连家几人走了,他们还要赶回去侯府收拾东西,嫁妆总要带回连家去吧?
重点是——
把孩子抱走!
“连氏你给我站住!”
桑怀民想要追上去,喻初晴却往前一站!
她偏头看他,眸光凌厉得恨不能一秒刀了他,沉声道:“桑怀民,你若因为孩子的事,为难连玉。我喻初晴今日在此立誓,将不惜一切代价,亲手送你上西天!”
兄妹这么多年,桑怀民从未见过喻初晴如此阴狠的神情,下意识愣住,后退一步。
他似乎,从未认识过这个妹妹——
哦不对,现在也不是他的妹妹了!
放完话,喻初晴便转头,回头永安县主府五字匾额下,大声说道:“桑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会否认,即便他们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赶尽杀绝!”
“但是!”
“从他们想要我的命开始,恩义便断了!”
“从今往后,我与南阳侯府桑家,再、无、瓜、葛!”
“倘使谁再把不仁不义、不孝不悌这样的罪名,往我头上扣,那么不好意思了……从说出这句话开始,你、就是我的敌、人!”
她又看向桑老夫人和侯夫人,眸色冷淡,却震慑力惊人。
“老夫人、夫人,希望你们以后管好家中子弟,千万不要撞到我的刀口上来。”
“今日是我永安县主府乔迁,也是我喻初晴重获新生、开启新的人生的开始!”
“过往恩义仇怨,今日一笔勾销!”
“但,他日若桑家子弟再犯到我面前来,跟我过不去。那么,我就让整个桑家全、部、都、过、不、去!”
话到这里,已经说得太清楚了。
过往恩仇勾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