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较文大会当晚,桑雪便被太子府的人接走。
对于南阳侯来说,这是天赐良机。
“雪儿,你去了太子府虽然是侍妾,但只要努努力,争取将来上个侧妃。”
“太子妃这个位置,将来不在相府,也会在六大阁臣家中选。咱们侯府够不上,我们的目标就是侧妃。”
“太子性情算温和,你只要不犯他的禁忌,争取尽早怀上孩子。生下太子长子,有个皇孙做依傍,以后你的富贵少不了的!”
面对这样的叮咛,桑雪心里有些发虚。
她自己是当事人,很清楚太子是个君子,但性情温和当真未必。白日她真的快要吓死了!
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女儿明白。”她娇柔说道:“女儿一定不负父亲所望。”
侯府如今穷得叮当响,但侯夫人手里还是捏着一些嫁妆。
女儿出阁,她狠狠心把嫁妆拿出一半。
失去了喻初晴那个挣钱工具,进账已经很少了,还要出这么多钱,侯夫人心疼得不行:“阿雪,在太子府要上下打点,少不得许多花钱的地方。但你还是要省着点用!”
“省什么?”南阳侯沉下脸:“堂堂的侯府嫡女,岂能那样小家子气!该打点的都得打点好了,不然怎么怀上孩子?”
侯夫人气息一窒。
她又不敢说:侯府已经没有银子了!你不省,你倒是拿银子来贴补家用呀!
一旦说了,丈夫大怒,少不得又要骂她没本事。
她转头对长媳说:“阿玉,妹妹出嫁,当嫂子的是不是也给她添妆?公中手头有点紧,你那边宽松的话,是不是可以借点银子出来?”
南阳侯长媳连玉看了一眼桑雪,拿出准备好的一只玉镯,道:“婆母,实在抱歉。银子是借不出来了,前几日我娘家弟弟娶亲,跟我借走了。但身为长嫂,添妆礼肯定是有的。”
她转头递给桑雪:“喏,这是嫂子给的。”
该有的礼数,她从来没有缺失。
若是初晴出嫁,她会准备多一些添妆礼,六件全套的头面是少不了的。
但桑雪——
不是明媒正娶,甚至连日子都没看,这屈辱他们是全都没当回事,还当嫁女来对待。
就这样吧!
侯府穷,还想拿她的嫁妆借出来?
老虎借猪么!
她不禁想起来,前几日匆匆碰见喻初晴,喻初晴送了她金玉良言:“无论侯府做什么,只要让你拿银子,你一律装死。否则,就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她信了。
谁敢动她的钱,就是要她的命!
但她这样的态度,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南阳侯夫妇,脸色都极为难看。
桑怀民脸上挂不住了,怒道:“你怎么搞的!娘说要借银子,又不是不还,你怎么还小气吧啦的!再说了,你前几日回娘家,就是为了把银子填给你弟弟?”
连玉冷笑:“我高兴,我乐意。我的嫁妆,我做主!你这么大方,怎么不见你多拿一些银子回来补库房?哦,现在你还惦记上我的嫁妆了?”
“你……”桑怀民怒极,便想抬手扇她。
桑怀安连忙拽住他,低声道:“大哥还想连家来人声讨你么!”
长嫂前几日回娘家,她父兄觉得她受委屈了,在屯营没少给桑怀民排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