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本该万物寂静。
但大昭内城都是奔走相告的百姓。
“陛下发药了!我们得救了!”
“陛下发粮了!我们不用饿肚子了!”
满脸欢喜的百姓衣衫褴褛但精气神却不再似之前那般颓废绝望。
就连原本节节败退的军队吃上饱饭后,在白日的战斗中都擒拿了敌军的一个首领。
士气大涨!
如死水一般的内城突然活了!
许久不见光亮的内城也因为百姓们手中的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不断有百姓领着药和白米饭往回走。
右手米饭,左手汤药。
只要去排队,每个人都有,分量很足。
即便是蜷缩在城墙边上的妇人,她去排队也领到一碗药和一碗饭。
她怀中抱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孩童,察觉怀中的孩子动了一下,忙开口:“我儿,饿坏了吧?快吃点东西。”
孩童抬起消瘦的脸颊,不确定地喃喃道:“娘……我是在做梦吗?”
太久没有见过粮食了,他看着热腾腾的白米饭,眼睛都舍不得眨。
“不是梦,我儿快吃!”妇人抹了一把眼泪,抓起碗中的饭往孩童嘴边送。
“娘,里面放糖了吗?好甜……”
孩童嚼着嘴里的饭不舍得咽下去。
但还是懂事地把装着米饭的碗往妇人那边推:“娘,你也吃。”
“诶!”妇人塞了一把饭进嘴里。
“娘,甜吗?”
“甜!”
妇人嚼着嘴里的饭,热泪盈眶。
站在城墙上的萧淮景看着来领药和米饭的百姓越来越少,压在心上的石头才落地。
“陛下,城中的百姓都已领到药和米,您也快去吃点东西吧!”
周忠盯着手底下的人办完事,发现萧淮景还站在城墙上,忍不住多劝了一句。
“陛下,您的身体是国之根本,千万爱惜啊!”
“朕知道,但若是还有诸多百姓都未曾吃上饭,你让朕如何吃得下?”
萧淮景紧皱的眉头因为百姓都吃到了粮食,稍微舒缓了一点。
但又看见仍有许多流亡而来的百姓没有落脚的地方,他们游荡在街上,或蜷缩在墙角。
萧淮景再次皱紧眉心。
“着人将东南角的宫殿收拾出来,让这些百姓住进去。”
“陛下!东南角的宫殿虽然大,但实属不妥,那可是您之前住的地方。”
大昭以东为尊,东南次之,东南角的宫殿,来了贵客也不一定能住。
怎么可以让这些流民住进去!
“周御史,朕是国之本,大昭的百姓又何尝不是大昭的根本?”
“没有他们,还会有朕吗?”
简单的语句,仿佛千斤重,敲击在周忠的心口。
“臣受教了!”
周忠离开后,萧淮景才往回走。
“陛下!好多东西!好多!”
来来往往奔走的宫人,应接不暇的物品,无一不在告诉萧淮景:
神明又送东西来了!
他疾步往前,走近才看清这次物品众多且品类繁杂,无一不透着精巧。
“陛下,这些布料的柔软程度臣从未见过,颜色也这般多,不愧是天赐之物!”
织造司的张庭摸着成堆的布料,满眼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