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忠立于朝阳门前,晨曦微露,金陵城在他眼前徐徐展开。城墙上的积雪未化,寒风呼啸,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身后数十名士兵整装待发,刀枪铮亮,马匹嘶鸣。这支队伍虽不算庞大,但每个人眼中都透着一股子精气神,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之师。
“将军,马车来了。”亲兵孙守信低声提醒。
远处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轮碾过积雪发出细微的咯吱声。车帘掀开,两个身影依次走下。
为首之人身材适中,面容刚毅,短须飞扬。虽着便服,但举手投足间尽显军人气度,正是前锋营主将单阔。他身后的单逸则显得清瘦文弱,一袭青衫,举止间带着几分世家公子的倜傥风流。
“卫都尉,前锋营单阔有礼了。”裴阔拱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卫忠不动声色地还礼:“裴将军客气。”
“前年秋季那场大战,卫都尉阵斩韩飞,吓退贼众,当真英勇。”裴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目光却紧紧盯着卫忠的表情。
寒风掠过,带起一阵细碎的雪粒。卫忠眯了眯眼,心中警惕。那一战的确震动朝野,但裴阔此时提起,恐怕另有所图。
“裴将军谬赞,不过是尽本分罢了。”他不卑不亢地回道。
裴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等入府面见太尉,卫都尉是聪明人”
话未说完,却已点到即止。单逸在旁边轻轻咳嗽一声,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卫忠身后的士兵。那些士兵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手按刀柄,眼神警惕。
兄弟二人告辞离去,马车渐行渐远。卫忠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都尉,他们是什么意思?”孙守信凑上前小声问道。
卫忠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看向自己的部下们:“收拾行装,准备回营。”
队伍缓缓离开朝阳门,沿着空旷的街道前行。曾经繁华的金陵城,如今萧条冷清。街边的店铺大多紧闭着门户,偶尔能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在翻找垃圾堆。
“这些日子要格外谨慎。”卫忠突然开口,“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
“是不是有人要对付我们?”孙守信紧张地问。
“杀了韩飞,总有人不满。”卫忠语气平淡,“朝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我们这些小人物,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别人的棋子。”
队伍继续前行,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都尉,那咱们该怎么办?”马猛忍不住问道。他是卫忠的老部下,跟随多年。
卫忠勒住马缰:“继续练兵,把自己的本事练好。有人想利用我们,自然也有人想除掉我们。”
士兵们面面相觑,神情凝重。
“都尉,你说咱们以后”孙守信欲言又止。
卫忠看向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目光柔和了几分:“你们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能吃饱饭,有酒有肉,再娶个媳妇。”孙守信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
“那需要多少地?”
“百来亩吧。”马猛插话道,“够种够吃,还能养几头牛。”
其他士兵也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卫忠轻轻一笑:“跟着我,将来有机会。不光你们,所有弟兄都能分到地。”
“真的?”孙守信眼睛一亮。
“当然,产业能留给后代,还能免除徭役。”卫忠顿了顿,“但要当兵,随我征战。”
“跟定都尉了!”孙守信和马猛异口同声地喊道。
其他士兵也纷纷响应,声音洪亮。
回到营地,卫忠立即召集各队正副将领议事。
“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他开门见山地问。
“回都尉,昨日有几个陌生人在营地外徘徊,被巡逻的弟兄发现后就跑了。”一名队正报告道。
“加强警戒,特别是夜间。”卫忠沉声道,“另外,训练不能松懈。”
“是!”众人齐声应道。
散会后,卫忠独自站在校场上。远处传来士兵们操练的喊声,刀枪相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想起单阔今早的话,眉头微皱。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自己这支小小的部队,恐怕已经被盯上了。
“都尉。”孙守信匆匆跑来,“城里来人了,说是要见您。”
“什么人?”
“说是太尉府的。”
卫忠眼神一凝:“带他们去议事厅。”
片刻后,卫忠见到了来人。对方是太尉府的一名书记官,带来了一封密信。
拆开信封,卫忠仔细阅读。信中提到了一些朝中动向,特别是关于边境战事的部署。最后暗示,如果卫忠愿意效忠,将会得到重用。
“大人请回复太尉,就说邵某感激厚爱,定当竭尽全力。”卫忠将信件烧掉,对书记官说道。
送走来人后,卫忠久久未语。
营地里依旧热闹,士兵们正在操练。有人在练习刀法,有人在比试箭术,还有人在搬运物资。这支队伍正在一天天成长,但同时也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
夜幕降临,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卫忠站在营帐外,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金陵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但他知道,这份寂静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的博弈正在进行,而他和他的部下,也将卷入这场漩涡之中。
卫忠踏入明德堂营地的那一刻,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士兵们纷纷抬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希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欢快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
“都尉!”几名队主和钱珍快步迎了上来,脚步匆忙中带着几分激动。
卫忠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钱珍身上。这厮脸上缠着厚厚的布条,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药味,走路时还微微一瘸一拐。
“你是何人?”卫忠故意问道,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