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小赵村外的小路上,一队人马正缓缓而来。晨露沾湿了马蹄,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银光。
为首的黑甲骑士正是赵远,铠甲上还残留着血迹和尘土,显示着这几日征战的艰辛。他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少年,虽然衣衫褴褛,但个个昂首挺胸,神采飞扬。
“看,是赵远他们回来了!”一个正在田间劳作的老农放下锄头,第一个发现了归来的队伍。
这一声呼喊,瞬间惊动了整个村子。村民们纷纷从屋里跑出来,有的甚至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就朝着村口涌去。
队伍后方跟着三辆大车,吱呀吱呀地碾过泥泞的道路。第一辆车上载着十多个面带惊魂未定的女子,她们衣衫凌乱,眼中还带着惊惧;第二辆车上绑着个面目狰狞的汉子,他不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最后一辆则堆满了尸首,血腥味随风飘散。
“这是黑心狼?”村口的老王头眯着眼睛,认出了那个被绑的汉子,“真的是他!”
“就是那个祸害了十几个村子的恶贼?”
“听说他手上至少有几十条人命!”
“没想到真被赵远给抓住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里传开:赵远不但平安归来,还活捉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心狼!
孙雅芳站在人群中,紧紧攥着衣角。这些天来,她每晚都在担惊受怕,生怕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此刻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再也按捺不住,朝着赵远狂奔而去。裙角被风吹起,发髻也散乱了,但她全然不顾。
赵远翻身下马,张开双臂。孙雅芳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仿佛要把这些天的思念都倾注在这个拥抱中。
“傻丫头,盔甲硬得很,会硌着你的。”赵远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温柔。
“不疼,一点都不疼。”孙雅芳把脸贴在冰冷的铠甲上,声音带着哽咽,“你终于回来了”
赵远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目光扫过四周。看着围拢过来的村民,他清了清嗓子:“这一战,大家都出了力。大哥的贡献可是一点都不小,奖银五百两。”
此言一出,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五百两?这可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目!就连赵震岳本人也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壮虎、勇虎、陈粮、陈勇、陈猛,每人一百两。”赵远继续宣布,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赵绿岳、赵细岳、赵八方、还有孙有齿,每人五十两。其余贩队的兄弟,每人十两。”
听到这些数字,村民们眼睛都红了。特别是那些没参加这次行动的年轻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公子,这这太多了。”赵震岳终于回过神来,声音有些发颤。
赵远摆摆手:“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若不是大家齐心协力,这次行动不会这么顺利。”
他转向被绑着的黑心狼,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今天所有人都去县衙,是时候让某些人付出代价了。”
壮虎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们都明白赵远说的是谁。五狼窝虽灭,但幕后主使钱家还逍遥法外。
“至于这些被山贼掳去的姑娘们,”赵远指着车上的女子们,语气温和了几分,“由雅芳和蓝婶子安排住处。每户收留一人,给五百文安置费,以后在同心堂工作,月钱一贯。”
十多个女子立刻跪地叩谢。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姑娘哭得尤其伤心:“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要不是公子,我们我们”
孙雅芳连忙上前搀扶,轻声安慰:“都过去了,以后有我们照顾你们。”
与此同时,陈家湾。
陈粮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小心翼翼地喂着瞎眼的老母亲。汤勺轻轻碰到老人的嘴唇,生怕烫着她。
“大仓啊,咱们的救命恩人真是太仁义了,你们可得好好报答人家。”老人家一边喝着汤,一边叮嘱,“要不是赵远,咱们一家子早就饿死了。”
“娘放心。”陈粮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等母亲睡下,他把两个弟弟叫到院子里。月光下,三兄弟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明天去县衙的事,咱们不去了。”陈粮压低声音说道。
“为什么?”陈勇、陈猛不解地问,“不是说好要给公子作证吗?”
“钱家根深蒂固,即便去告状,也未必能讨回公道。”陈粮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与其等着别人主持公道,不如我们自己来。”
两个弟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点头:“大哥说得对,为了公子,我们什么都敢做!”
陈粮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偷听,这才继续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钱家后院有个暗门,守卫最薄弱”
而此时的县城钱家,却还沉浸在得意中。
钱修德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吃着鱼丸,一边得意地说道:“五狼窝那边应该动手了吧?这次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知道,得罪我钱家是什么下场!”
管家在一旁陪笑:“老爷说得是,那赵远不过是个乡下来的暴发户,怎么能跟我们钱家比?”
钱佑天正要附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孟捕头就带着一群差役闯了进来。
“钱老爷,大人请你去衙门一趟。”孟捕头冷笑着说,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钱佑天脸色大变,连忙掏出银子:“孟捕头,这是二十两银子,请兄弟们喝茶。咱们有话好说”
“大胆!”孟捕头一脚踢开银子,厉声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看着父亲被带走,钱修德急得直跺脚。他知道,必须尽快找人说情,否则这次真要出大事了!
“快,快去请何老爷!”他对管家吼道,“就说我们愿意出一千两银子!”
管家刚要动身,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涌入院内,为首的正是赵远!
钱修德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终于明白,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了
县衙大堂上,跪着一群神色各异的人。
有面带狰狞的悍匪,有趾高气扬的豪强,有神情慌张的巡检,有愁容满面的耆长,还有衣衫褴褛的村民。堂上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如同一幅诡异的画卷。
赵为民端坐堂上,目光在案桌上的证据间来回游移。堂下跪着的钱佑天额头冒汗,双手不住地颤抖。赵为民注意到他的异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大人,我冤枉啊!”钱佑天突然嚎啕大哭,“我是被逼的,黑心狼他们威胁我,我不得已才”
“啪!”惊堂木重重落下。
“住口!”赵为民厉声喝道,“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