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妤其实并不意外。
她也知道，莫宴辰身上背负着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梦想，还有他父母对他的期待。
所以他会放弃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就好像当年一样。
可此时从陆湛的口中听见答案，知妤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没有别的原因，她只是好像……突然看见了从前的那个自己而已。
那个彷徨捂无助的，仿佛被全世界放弃的自己。
不过她很快又平复好了心情。
再看向陆湛的时候，她甚至还能笑笑，再回答，“我找男人的眼光一直都是这么差不是么？”
陆湛坐在那里，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温知妤这是在指桑骂槐。
但他并没有生气。
在盯着她看了几秒后，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轻笑，“温知妤，你这是拿我当枪使呢？”
知妤并没有否认。
“既然不想跟他在一起，那为什么不直接拒绝？”陆湛又问，“怕他难过伤心？还是这样一来，你依旧能处于道德的制高点，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依然可以让莫宴辰为你前赴后继？”
他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知妤知道的，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她也没有反驳，只反问，“陆总对别人的事情这么好奇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陆湛不说话了。
知妤懒得再看他，只直接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准备走，但下一刻，陆湛的声音又再传来，“乔颜已经准备出国了。”
他这句话让知妤一顿。
但她很快哦了一声，“是吗？”
陆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如果你是因为她的存在……”
“陆总现在该不会是想要撤回离婚的想法吧？”知妤却打断了他的话。
话说着，她的唇角也微微向上扬了起来，“为什么？因为在跟我分开之后，才突然想起了我的好？觉得已经喜欢和爱上我了所以不想离婚？”
她言语中的戏谑和嘲讽，让陆湛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知妤没有管他，只继续说道，“还是说，你发现其实身边留着个逆来顺受的人也挺好的？也是，既可以为你和乔颜的关系打掩护，又可以当你的情绪垃圾桶，到了晚上还能做一个发泄欲望的工具？”
知妤的最后一句话落下，陆湛也直接站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他面前一拽！
他的胸口起伏着，深邃的眼眸中是一片怒火，“温知妤，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错了吗？”
知妤抬起眼睛，有些无辜地跟他对视着，“这三年，我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陆总现在觉得我说话难听了？那要不要再给我一个耳光？”
她的声音平静，唇角也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但后面这句话，却好像是一个巨大的东西，直接砸在了陆湛的脑袋上！
他眼底里翻滚的怒火在这一刻也突然消失不见。
包括那攥着她的手。
那迅速的动作，就好像自己突然触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恨不得马上撤离一样。
知妤也顺势往后退了退。
当对上陆湛眼底里那一闪而过的诧异和伤痛时，她那垂在身侧的手也忍不住收紧了，再转开眼睛。
说出那句话时，她的脸上也不见任何表情。
她也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痛。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空气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反而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