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什么意思？”
石头歪着冒汗的脑袋不解道。
没等余贝弛张嘴解释，便听见姜阿笱已经胸有成竹地开口：
“青铜器鼎盛于商代，商王曾在雷纹方鼎前执牛耳歃血，周天子将百字铭文熔铸进簋腹，是金属冶炼之物。”
见石头恍然大悟，姜阿笱便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余贝弛。
思忖着他先前的话，随即摇头，一板一眼地纠正道：
“借青铜比喻年岁，用得巧，但应当我是青铜才对，我在天庭已有千年，远超你的年岁。”
听到姜阿笱的理解，余贝弛嘴巴不受控地张开成浑圆状。
直到一分钟的死寂后，喉间才挤出佩服的气音：“6……”
这次石头和姜阿笱异口同声道：“什么？”
余贝弛烦躁地甩了甩手，懒得同他们这群山顶洞人解释网络热词背后的次元壁。
指节在空气中划出急促的弧度，却在半空突然凝滞。
马路对面，漆着薄荷绿广告的公交车正碾过减速带，车尾排气管被喷出的白雾裹挟。
“擦！怎么把这个交通工具给忘了。”
手掌重重拍在额头的脆响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
也惹得姜阿笱的眉峰倏然蹙起，墨色瞳孔微微收缩，搁在身侧的指尖无意识捻住一片飘落的残叶。
但见余贝弛拍完脑袋竟又揪着额前碎发来回搓揉，嘴里还含糊嘟囔着“真服了”。
这凡人，是要拍额自绝吗？
姜阿笱的视线顺着余贝弛泛红的额角悄然扫过。
气息正常，浑若无事。
好在凡人的肉身脆弱，自残危害不大。
余贝弛猛地抬起头，却不经意地察觉到姜阿笱怪异的视线。
他脸上有东西吗？只有汗吧。
这个死神仙什么眼神？
神经。
心里骂骂咧咧，但脸上却已经自觉地挂起笑脸，讨好道：
“神仙啊，体谅一下我们凡人吧，这大中午的，快热死了。”
“热？”姜阿笱却露出困惑神色，抬手触碰了一下他觉得舒适的骄阳。
见状，余贝弛眼皮倏地颤动两下，右眼珠以极快的速度朝斜上方转去。
这个死神仙，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余贝弛突然探身，揪住右侧石头的汗湿衣领。
“你看看这小孩都热成啥了？你再看看这街道，大中午的哪里有人？”
姜阿笱望去，石头正扶着斑驳立柱喘息，单薄脊背透过葛麻短衫显出嶙峋轮廓。
石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勉强道：“其实我觉得还好……”
话未说完，便被余贝弛恨铁不成钢地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怎会难耐？”
话音未落，姜阿笱便惊觉失言，冲又准备翻白眼的余贝弛致歉地点头。
下凡不久，先前被困在精神病院时也未出门，不通凡人习性，不禁带着仙家脾性。
“此事是我疏忽，不知暑气伤人至此。”
姜阿笱说罢，缓缓抬手，对着二人轻轻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