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感情复杂越是撇不清看不透。
住院这么多天,来看望刘知良的不是同事就是上级,家人一个没有。
李顽判断,要么就是他老婆孩子都在老家,要么就是他还单身。
这就比较麻烦了……
李顽想起这些就闹心。
他胡乱把手里的几缕狗尾巴草编成丑丑的麻花后,勉强塞到李延手里,转头把手腕上的皮筋拿下来,扔给霍满月:“自己的东西收好了,别总乱扔。”
霍满月皱眉:“刚才我就想问你,你从哪找到的?”
李顽这时候抬起脸看她,直勾勾的目光,语气也硬邦邦的:“从你前男友那里。”
顿了下,他又补了句:“他扔了,我捡了。”
当时分明是刘知良要自己把霍满月的皮筋还给她,结果李顽半强迫的把皮筋拿走了……
说是拿,其实就是抢。
刘知良不给,李顽差点把他手背给抓花。
在病房两个大男人为了一个绑头发的皮筋抢来抢去,要是被霍满月知道了非得把他俩嘲笑死。
男人,幼稚!
李顽费劲巴拉把抢回来的套在自己手上,如今却只觉得这皮筋像紧箍咒似的,勒得他难受。
此刻他看向霍满月的眼神带着情绪,说话也有些夹枪带棒。
霍满月听出他语气不对劲,又隐隐觉得他刚才那两句话,好像在影射她。
男女朋友分分合合,说白了不就是一个丢了另一个捡嘛。
如果李顽不是用这种嘲讽的语气说,霍满月反应也不会这么大。
这一刻她明显感觉是在被李顽羞辱。
真搞笑死了,他自己就不是烂黄瓜?她还没嫌弃过他呢,他倒来劲了!
她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你捡什么了?”
李顽不语。
她这话问的肯定不是皮筋,就像他刚才的那句话里也暗藏着别的意思。
深入交流过的两人都能读懂对方的潜台词。
一瞬间杜之祥和霍斯湘又变成了局外人。
他们都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但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刚不是还在好好聊天吗?怎么一下子又像是马上要掐起来的样子。
“李顽,我就一句话,以前,是你自愿的,现在,我和你已经不是夫妻了,我也没强迫过你什么,你心里要有什么不甘和委屈,不必受着,这几天辛苦你了,你走吧。”
霍满月从醒来到现在还从来没一口气说过这么一长串话,而且还是这么认真严肃。
病房里空气立刻凝滞。
李延刚才还想跟李顽抱怨手里的狗尾巴草也太丑了,这会儿忽然就不敢说话了,从李顽的腿上默默下来。
坐在一旁的霍斯湘在这时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有些震惊的看向霍满月,问:“月儿,你恢复记忆了?”
霍满月后知后觉,她都忘了自己还在“失忆”状态,支支吾吾涨红了脸,好端端的她提什么“以前”啊,被李顽气得直接自爆了。
“我……”一个字说了半天还没说完。
霍斯湘已经起身风风火火的出去找医生,杜之祥也跟了出去,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瞪我干嘛?看我不顺眼?”李顽面对霍满月充满仇视的眼神,把头一扬,略带挑衅。
霍满月深吸口气,慢悠悠的用软刀子刺他:“别忘了,你也是被我扔的,是那个小姑娘没把你捡回家,你才见天儿的死赖在这里不走?”
李顽不是好脾气的人,这会儿完全可以继续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