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熬到后半夜，实在撑不住，才慢慢睡了过去。
昨晚没卖完的拖把还堆在角落。
倒是省了今天上山砍树枝的功夫。
苏秦难得睡了个囫囵觉，直到天光大亮才醒。
简单梳洗了一下。
她拉开房门。
门外倚着一个人影。
是顾景之。
他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指尖捻着根烟蒂，看见她出来，才用脚尖碾灭。
“醒了？”
顾景之抬眼，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苏秦点点头，昨晚那点旖 旎心思被她强压了下去，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卖拖把？”顾景之直接问，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吃完早饭再说。”苏秦答得干脆利落。
她越过他，把隔壁房间的刘梦逸喊了出来。
三人再次来到上次那个馄饨摊。
正是早饭的点，摊子上人不少，烟火气十足。
热气腾腾的馄饨很快端了上来，白胖的馄饨浮在撒着葱花、紫菜的清汤里，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苏秦埋头吃着，耳朵和眼睛却不闲着，快速扫视着周围忙碌的摊贩和临街的店铺。
她在观察，也在思考。
顾景之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只馄饨，放下勺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拖把想要卖出去，不能光盯着这些人。”
他目光扫过那些小摊贩，认真建议。
刘梦逸正小口喝着汤，闻言好奇地抬头，清澈的眼睛里带着疑问。
“为什么？我看他们这些店面都挺需要拖把的。”
“错了。”
梦逸这脑子，一看就没什么经商头脑。
顾景之也不跟她卖关子，开门见山的问：“你觉得他们一天能用几次拖把拖地？”
“铺子就巴掌大点地方，地上的油污也不是一天攒下来的。”
“若是买了拖把需要每天拖地才能保持清洁，和十天半月彻底打扫一次，你觉得对于他们的闲暇时间来说，哪个更合适？”
“且不说拖把的价格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就整个店铺的环境来说，谁能意识到，用拖把拖地能无形中给他们增加营收？？”
“咱们这十几把拖把，要是光指望卖给他们，得卖到猴年马月去。”
顾景之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语气笃定。
刘梦逸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很有道理。
她眨了眨眼：“那，依顾少之见，你觉得那些拖把卖给谁最合适？”
顾景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却锐利如鹰。
“你想想，”他不急着说答案，反而引导她，“什么地方需要天天打扫卫生？”
“而且，打扫的地方还足够大，普通的扫帚簸箕应付不过来？”
刘梦逸蹙着秀气的眉头，努力思考。
饭馆？
旅社服务员说饭馆后厨油污重，但好像也没天天拖地的必要……
供销社？百货大楼？里面倒是大，可看着挺干净的，需要这么费劲拖地吗？
苏秦看她那冥思苦想的样子，馄饨都快凉了。
忍不住提醒刘梦逸。
“你这两天住旅社，”苏秦言简意赅地提醒，“每天都能看见的忙碌身影是谁？”
“谁一天到晚不是拿着抹布就是拿着扫把，在楼道里、房间里转悠？”
刘梦逸眼睛猛地一亮！
像是拨开了迷雾，答案瞬间清晰！
她脱口而出：“老板娘！”
对啊！旅社！
旅社房间多，走廊长，每天南来北往的客人进进出出，地上肯定脏得快！
可不得天天打扫！犄角旮旯都得弄干净！
没有拖把拖地，地面就算天天扫，也不一定能打扫干净。
对于旅社来说，干净整洁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所以，最需要拖把的人，是旅社的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