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沫沫一气之下挂断了电话。
她脸上看不清喜怒哀乐，但眼里却是涌上一阵阵担忧，手指用力地绞成一团，仿佛是逼迫自己克制隐忍。
姜澜看见童沫沫这般模样，微微一笑：“该去就去吧，澜姨知道你在乎厉先生。”
童沫沫看向眼前黑色瞳孔的姜澜，“我真是没想到，我也是姜家的一员，姜澜是我母亲，而方星澜……不是。”
“这些年以来，我一直都在神山庄园陪伴在你身边，你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虽说你是姜澜和童安和的亲生女儿，但也算是我的干女儿了，你叫我一声澜姨，应该不亏吧。”
童沫沫欲言又止，“那副皇室壁画……”
“我现在的确不能归还给你，伊丽莎白夫人在画完那副皇室壁画之后没多久就死亡了，这成了她的临终之作，并且原本这幅壁画是不会进行拍卖的，可偏偏落入了西泽尔母亲的手上。”
姜澜摇了摇头：“那是你母亲的耻辱，我不想它流传出去了。”
童沫沫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就像是当初她被童家讨债的那群人折磨成那番模样，结果还被姜三爷拍下了照片，她也不想照片留的到处都是。
名画，说是好听，可是和现在的照片没什么区别。
当初是为了拍卖姜澜所用的。
“你先去照看厉先生吧。”姜澜道，“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探究一下那幅壁画。”
“好。”
童沫沫手机上问周衍要了医院地址，随后顺利离开了蔷园。
姜澜站在茶室的窗边目送着小女人单薄离去的背影，心里蓦然有了一丝宽慰。
人啊，在这个世界上，还是要有挂念才活的像人生。
她孤孤零零的，也就只有古董作伴了。
浴室房，姜以洲的花洒声戛然而止。
站在门口的姜澜这才得到私人女佣温妶的允许，她走进来，只见男人精干的短发湿润贴在额迹处，一身黑金纹雕的长袍松松垮垮系在腰间，胸肌完全暴露，低头噙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
肩膀上挂着一条白毛巾，姜以洲掀起毫无感情的凤眸。
“让她走了？”
“温妶在蔷园的大门已经给她录入人脸识别门禁，她随时都可以回来。”
姜以洲轻嗤一声，“能在我蔷园底下进进出出，估计也就只有小童了，也罢，谁叫我宠她。”
“你现在已经知道我不是姜澜了，我不是你六姐，不是你要找的人。”姜澜平静道，“我也全部告诉沫沫了。”
“是不是不重要，你现在顶着她的脸，就得继续做姜澜。”
姜以洲言语之中带着一丝轻佻不屑，单手夹着烟，修长的身形侧靠着浴室门口。
他吐了一口烟道：“姜家没人了，你好歹换了我六姐的脸，要是不用用这张脸，岂不是浪费？”
“……”姜澜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姜以洲一张犹如地狱修罗般的五官，不由想到了当初真正的姜澜面对姜家人时有多无助。
“趁我现在还对你有些耐心，你最好赶紧挖出那副壁画里藏着的秘密，时间不等人，你不是我亲姐，我手段多的是。”
姜以洲语气无情，他必须要找出每一个姐姐真正的死亡原因。
六姐应该是把所有秘密都藏在了画里。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