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霄盯着那画面看了许久，头疼地闭了闭眼。
“我信你。如若不然，这一切事情，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要是顾瑾澜说谎，那凌薇中箭坠崖，为何一直找不到尸首？林中又为何会出现那张巨大的斗篷？
还有顾瑾澜眼下的模样——背着一个怪异的包袱，手中还握着映射凌薇画像的东西。
他神情渐渐冷静下来，“凌薇可还回得来？”
顾瑾澜安慰他：“她受了重伤，身体很虚弱，需要修养几日。国公爷放心，等修养好后，她就回来。”
看着陆震霄彻底放心，顾瑾澜目光却犀利起来，“靖国公，陆小姐将许多事告知我。她说，您要杀苏婉柔，是因为她是璃妃之女，您不想继续牵扯其中，才打算斩草除根？”
苏婉柔是陆凌薇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人，他过来，自然要消除陆震霄的杀意。
陆震霄不语，脸色黑沉。
可此时无声胜有声，这沉默，却似乎坐实了这个想法。
顾瑾澜掷地有声道：“璃妃被诬陷与人私通，才会遭皇上下令赐死。可陆小姐说了，她会推翻贤妃和苍穹的阴谋，还璃妃一个清白。到时候，苏婉柔的存在，完全不足为惧，为何靖国公还是执意要杀她？”
听了这话，陆震霄忽然冷笑，“我怎知，凌薇真的能揭穿苍穹的阴谋？就算有那一天，可你能保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苏婉柔的身份不被暴露吗？”
如今皇上已经疑心起当年的孩子还活着。
要是搜查到苏婉柔，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包括他，包括素云，包括陆家每一个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厉声质问：“宫里的禁军在搜寻璃妃的孩子。为了苏婉柔一人，你要看着成千上百人受此牵连，血流成海吗？！”
顾瑾澜顿住，一时无言以对。
陆震霄眯了眯眼，“你愿意为凌薇做事，恐怕也是得了凌薇的好处，或有求于她。要是她跟着陆府一起出事，你又该当如何？”
顾瑾澜已经不图陆凌薇什么，他们之间，不再有利益关系。
但此刻，他当然也不希望陆凌薇受到牵连。
想了想，他道：“靖国公可将苏婉柔暂且藏于府中，等待尘埃落定……”
“尘埃落定？”陆震霄打断他，“你就当真这样自信，以为就凭你和凌薇，就能将大乾拯救于危难？”
靖国公眼中忽然闪现一抹沉痛。
二十多年前，璃妃也想要大乾免于灭国，百姓安居乐业。
可实际上呢？
她因为预言的异能，被皇上忌惮，后又被奸妃陷害，最终被自己……
陆震霄心口一痛——
他对不起璃妃娘娘啊！
“大厦将倾，你我不过是世间一粒尘埃，还是顺应天意吧。”他长叹一声。
顾瑾澜听到这话，忍不住微微挑眉，脸上燃起一丝怒意，“听靖国公的意思，是想要听天由命？那陆小姐大费周章又有何意义？”
陆凌薇上一世家破人亡的结局，顾瑾澜了然于胸，他知道陆凌薇在乎的是什么。
靖国公紧紧抿了抿唇，“我只知，现在陛下在查璃妃的孩子，此刻最重要的，是除掉苏婉柔。倘若苍穹果真进犯，我陆家儿郎，不过战死。至于凌薇，可以逃出京城，也可以永远待在你的世界。”
似是想到什么，他问：“你们如何去往千年之后？”
顾瑾澜感受到陆震霄的消极态度，一时心间堵闷，淡漠回应：“是她带去裴家的那面铜镜，那是穿梭时空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