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们真的胡说八道，那挨军棍也是应当的。
可问题是——他们说的是事实啊！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站出来说道：“厉王妃，小的们并非信口胡诌。前一日，有一女子蓬头垢面来找国公爷，哭得可伤心了！这事儿在靖澜军里都传开了！”
陆凌薇心念一动，忽然想起以前父亲和母亲争吵时，母亲说过，父亲对不起她？
难道说，父亲真的养了外室，而且母亲有所察觉？
想了想，她立即命人牵来一匹马，策马跟着父亲离去的方向追去。
京城郊外的一处院落中。
陆震霄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听着里屋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心情沉重地走进去。
屋内，一名丫鬟正在擦拭素云吐出来的鲜血。
看到陆震霄，丫鬟立即急忙道：“国公爷，刚刚大夫来过，诊断后，说这位夫人已经药石无医，只开了几服药便走了。”
她将染血的帕子伸过去，“夫人吐的血，是怎么都止不住！”
陆震霄挥挥手，示意丫鬟出去。
他坐到床边，看着床上面容枯槁的妇人，重重叹气，“这才几天，就发展得这么快？”
素云笑了笑，面色更加惨白，“国公爷，无需为我费心，或许这是上天对我扔掉孩子的惩罚。现在耽误之急，是将璃妃娘娘的孩子找到，要是被陛下先找到……”
她y眼神隐含担忧。
墙角外的窗户下，刚刚到达的陆凌薇屏息凝神，听到这话，瞬间怔住。
璃妃娘娘的孩子？
难道不是早就和璃妃一起死了吗？
正在她疑惑时，却听父亲平静道：“素云，你也不必想太多，好好养着身子。或许那孩子，早就已经死了。陛下突发奇想搜索这孩子，只是他疑心重。”
“国公爷，没这么简单，”素云急切道，“若是皇上疑心重，为何当年不全国搜索，偏偏等到这时？一定是得知了什么消息，才会……”
“素云！”陆震霄忽然厉声喝止她，“就算那孩子没死，天下之大，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被陛下找到？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父亲的声音听着很不对。
陆凌薇悄悄将眼睛靠近窗缝，看到父亲阴沉至极的脸。
她心中也闪过疑惑。
这素云，应该是当年璃妃产子的知情人。
父亲这么急着否定这个叫素云的女子，反倒十分反常。
陆凌薇不禁凑近了些，想要听得更清楚。
素云突然悲愤：“国公爷，那孩子背后有一块红色胎记，身边还有一块祥云玉佩，很好找。要是她真的还活着，陛下迟早会找到她。请您……先一步找到，救那孩子一命！璃妃娘娘是好人，您已经亲手杀了她，现在还要对她孩子的生死视而不见吗！”
素云知道，那孩子或许是死了。
可国公爷完全不去查探，太叫她心焦。
总得查到那孩子确实是死了，她才能放下心结。
意识到听到了什么，陆凌薇整个人僵住，瞬间觉得全身汗毛直竖。
背后有红色胎记，身边还有一块祥云玉佩……
她儿时和婉柔同在灵州别院的汤池里泡过澡，见过婉柔背后正巧有块儿红色胎记。
要说这是巧合便罢了，可是——
婉柔身边也有一块祥云玉佩！
她脑海中忽然清明许多，想起今早送别婉柔时，父亲沉重的脸色。
还有——
张副使！
不好，婉柔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