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薇想都没想，一头扎进冰冷河水中。
所幸她水性不错，很快就一手一个揪起两人。
足尖在水面一踏，又在众人惊慌的神色中消失在街市。
云来客栈上房。
顾瑾澜幽幽转醒，刚要起身，顿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
“躺下！”
陆凌薇手中还抓着纱布为他包扎伤口，一只手不客气地按住他肩头，将人推了回去。
顾瑾澜这才看清自己上半身赤裸，不由耳根一红。
默默抓住身旁锦被扯了扯，“你力气真大。”
陆凌薇不回他，包扎完，扯过锦被将他包得严严实实，垂眸看他，“体格不错，练过武？”
刚刚她差不多将顾瑾澜全身摸遍，发现他身体有常年训练过的痕迹。
顾瑾澜颈子以下都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
他眼神不自在飘向一边，声音却清冷：“我有经常健身……就是推举重物。还学过几年泰拳。”
陆凌薇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你经常下苦力，难怪身体健壮。”
推举重物——不就是和府里的长工苦力一般，整日肩挑手扛，卖力气嘛！
想来他这商人做得并不怎么样，也没雇几个工人，还得亲自做活计。
苦力？
顾瑾澜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和她辩解。
“你有底子，以后跟着我练武，上手也能快些。”陆凌薇神情严肃，不似开玩笑。
顾瑾澜这才将视线对准她，抱着被子坐起来，露出宽阔肩背。
“我练武做什么？”
陆凌薇眸色认真，往一旁退了两步，指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女人，“保命。”
顾瑾澜这才发现，房中还有那想杀他的女人。
女人已经换过干净衣物，嘴里塞了一团绢布，说不出话，只一双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顾瑾澜。
陆凌薇走过去，刚扯掉绢步，女人便嘶吼着骂起来，“萧凌夜，你这狗东西，你怕是已记不得我了吧？你将我叶家害得好惨，我叶灵儿做鬼也不放过你……唔……”
陆凌薇将叶灵儿的嘴重新堵上，看向顾瑾澜。
“三年前，吏部侍郎叶承岳在朝堂上弹劾厉王目无法度，随意奸淫良家女子、滥杀无辜。当时陛下说要详查，可三日后，叶侍郎的女儿叶灵儿就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闹市中。”
叶灵儿听闻此处，眼泪流了下来。
“再过几日，叶家没等到详查厉王，却等到抄家的官兵。叶家因贪污，女眷没入官妓，男子流放戍边。”
说完，陆凌薇看着顾瑾澜紧皱的眉头，心里生出巨大的歉意。
这叶灵儿，明明是来杀厉王的，可顾瑾澜却无辜遭了殃。
以前只是利用顾瑾澜假王爷的身份行些方便，如今他差点被杀，陆凌薇还真做不到完全不在意。
此时顾瑾澜已经明白前因后果，唇边漫起一丝苦笑，“所以我背了萧凌夜的黑锅？”
陆凌薇听得出，他语气里并没有埋怨她的意思。
这反而让她心里更觉愧疚。
但面上依旧平淡。
陆凌薇在叶灵儿身前蹲下，沉稳道：“你要杀厉王，可知道后果？”
只一句，叶灵儿眸中的仇恨瞬间消失，一下子怔愣住。
陆凌薇清冷嗓音如清泉流过耳朵，可说出的每个字，却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