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梅没说话,心里却暗暗冷笑。
你要是连个保姆都用不起,老娘干嘛还跟着你?
像许素兰那个蠢婆娘一样,给你当牛做马吗?
简直做梦!
她心里腹诽,但嘴上没敢说,面上却难免显露几分。
吴青远瞧见这嘴脸,立时又炸了:“所以,真到那一天的时候,你肯定又会跟年轻时一样,一脚把我蹬了吧?”
年轻时弃他攀高枝的事,是吴青远的逆鳞,也是两人之间的禁忌。
为了破除这个禁忌,骆梅花言巧语的解释了无数遍,说自己当初是为母治病筹钱,才不得已弃了他,嫁给了那个有钱的富二代傻儿子。
她知道,这个借口有点牵强,吴青远从来也没有真正相信过,但是,他还是想跟她在一起,应该也勉强相信了这个借口,此后两人都很默契,再没有提起这回事。
现在,吴青远却莫名其妙,主动提起,让骆梅一阵不安,生怕他再借题发挥,忙站起来,哭着捂住了他的嘴。
“青远,求你,不要再说这些伤我心的话了!我既然重新选择了你,那以后不论穷富,我都会跟着你!我不会做的事,为了你,也会学着去做的!”
“你别生气了,我这就去帮你整理行李!”
说完,扶着胀痛的腰,收拾起衣帽间,为他熨烫衬衫,准备好鞋袜,亲自送到卧房去。
吴青远看到她这恭顺模样,心里很是受用,面色也好看了不少,吃完早饭收拾好后,他拖过行李箱准备出门,正要再叮嘱骆梅两句,却发现对方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吴青远以前挺喜欢看她的睡颜的。
哪怕睡着了,她依然是个精致优雅的女子,眉目如画,唇红齿白。
可今天的骆梅,却好像有点不耐看。
其实不怪骆梅,以前只要在吴青远面前,她基本不卸妆的,时刻保持精致全妆,处处彰显优雅高贵。
可从刘敏进家门那刻起,她的优雅高贵就维持不住了。
没有哪个女人,能在厨房和卫生间里穿梭着,做着洒扫清理的工作,还保持高贵优雅的。
她都快累散架了,自然也没有功夫再去化妆打扮。
半夜三更被叫起来,一直忙到现在,她现在只想躺下来,好好的睡上一觉!
长年妆容精致的人,忽然脂粉不施,带给人的冲击力,还是挺强的。
吴青远看惯了精装版的骆梅,乍然看到沙发上这张老态松弛的脸,一时竟然觉得有点陌生。
这真的是曾让他神魂颠倒的那个骆梅吗?
这眉眼五官,随着脸上松弛的皮肉,模糊成一团,嘴唇泛着难看的青白色,皮肤黄中透着黑,上面还有不少斑斑点点,鼻子和嘴角的法令纹很深,如沟壑纵横,眼窝深凸进去,颧骨高高凸出来,配上这难看的面色,竟有骷髅之感!
吴青远愈看愈是惊心,莫名想起小时候看的聊斋来。
聊斋里有一个情节叫画皮,形容可怖的女鬼,画了一张美丽容颜贴在脸上,变得妩媚多情。
骆梅平时在脸上涂涂抹抹画画,估计也就跟画皮差不多吧?
他倒是没想到,画皮下的原脸,竟然是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