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梅听到“老舅说事”四个字,瞬间哑壳了。
身为一个网红,她当然知道刘敏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一旦这事捅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老舅说事是一个自媒体帐号,博主自称老舅,为所有受委屈的女人讨说法,节目里的奇葩多如牛毛,以各种炸裂的真人秀吸引了不少中老年粉丝,算是一个百万级的大网红了!
刘敏就是他的铁杆粉,每期视频都看了又看,她瘫在床上不能动,也就这点消遣了。
之前老舅直播时,她还给他打赏过,老舅知道她的境况,还难她寄过明信片什么的,刘敏还让许素兰给他回赠过土特产,一来二去的,算是个熟人了。
就凭这样的交情,骆梅很清楚,只要刘敏找过去,老舅绝对会为她说事撑腰的!
“妈,你可不能胡来啊!”吴青远没想到自家蠢娘竟然用起这样的杀招,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说起来,当年他能成功娶到许素兰,老娘功不可没,没有老娘,没有他这个人,也没有他现在的好生活。
吴青远想到过往,又考虑到现状,终于摆出一幅孝子作派来,哽咽叫:“妈,你别激动,我现在这就去养老院,把您老人家接回来!”
说完又看向骆梅,“妈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你要是肯照顾的话,那就是心里有我,我也还拿你当自己人,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就像妈说的那样,把钱还回来,卷铺盖走人,我们从此一刀两断!就这两个选择,你自己选吧!”
骆梅没有别的选择。
她到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吴青远给自己花的每一笔钱,都是通过转帐进行的。
转帐,就意味着有帐可查。
帐在,证据就在,假如他想要回去,只要扯着许素兰出来做挡箭牌,她就只能一分不少的把这部份钱还回去!
其实在与吴青远交往这么多年,她也曾试图用对付那几个死鬼的方法,来对付吴青远,比如,让他给自己打赏,又或者,私下里直接给现金之类的。
但吴青远嘴上答应着,却从没给她打过赏,也没有给过她现金。
他说打赏还要与平台分成,不如直接给她更划算,又说手头没现金,取现金不方便什么的,反正就是用各种方法回避打赏和给现金这种事。
但他给她钱,每次都很大方,在她身上花钱,购置各种奢侈品,更是眼都不眨一下。
骆梅也是被这些钱炸花了眼,觉得这个男人已是自己的裙下之臣,可以随意驾驭驱使,所以就把之前那些谨慎的套路全都忘了。
她是真心没想到,有一天,这个疼她宠她,把她捧在手心上的男人,会忽然变脸,让她伺候瘫子不说,还要她还钱!
他其实,从始至终,都对她有所保留吧?
这么一想,骆梅整个人都不好了!
玩了一辈子的鹰,居然叫鹰啄了眼!
这且不说,还得忍着疼,憋着恨,屈辱的接受对方强加给自己的任务!
骆梅气得眼前一阵阵发花,白眼一翻要装晕。
吴新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襟,红着眼睛叫:“还钱?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还爸的钱?你不是一直拿钱倒贴爸爸的吗?就算要还钱,也该是爸还你才对啊!为什么是你还他?”
“吴新,你说什么蠢话?”吴青远没好气叫,“都是我给她钱,她什么时候贴补我了?”
“没有贴补?”吴新瞪大双眼,“可你之前明明告诉我,你和她交往,一直是她在倒贴你钱!你说她深爱你,她愿意拿全部身家奉献给你!你们之间,是再真挚纯洁不过的感情……”
“我……”吴青远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他以前的确跟吴新说过类似的话。
但那是为了稳住吴新,堵住他的嘴,让他不要把这事告诉他母亲。
他是真没想到,一直到现在,吴新居然还会这么认为!
不得不说,这个儿子,也是真的够蠢!
不过,也不能全怪他,主要是骆梅这个女人会演,天天在网上冒充富婆,张口闭口财富自由,连他当初都以为她真的是个单身富婆。
不然,就凭她以前抛弃过自己,他就不可能再搭理这种薄情寡义的势利眼女人!
上了她的套后,她的确也给自己买过东西,只是没过多久,就向他哭诉,说什么炒股赔了钱,又被前夫卷了款,然后就用各种方法向他要钱。
他得承认,骆梅在掌控男人心这方面,真的是有绝招,将他哄得十分舒坦受用,后来就算知道她是个空架子,也不怎么在意了。
“那什么……”吴青远琢磨着怎么往回找补,只是一时想不出词来,支支吾吾半天没说一句话。
好在骆梅反应够快,对着吴新道:“我跟你爸之间,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欠着他的钱,他也欠着我的钱,哪里能算清楚?他一时在气头上的话,你不必当真!”
可吴新没办法不当真。
他又不傻,他长着眼睛,也长着耳朵,他听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
吴青远刚刚那般笃定的反驳了他,说明他说的才是实话!
再联想到之前,自己三番两次向骆梅献好,想让她帮忙介绍生意,又或者指点迷津,骆梅嘴上答应着,可最后总找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说什么大环境不好,让他不要贸然投资,还是安安生生的进他爸的医院更好。
现在想来,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她就只是一个依附在男人身上的吸血女鬼!
她吸走了吴青远多少钱?
那可全都是他的钱啊!
将来吴青远要是死了,他可是唯一的继承者!
“你拿走了多少钱?”他扯住骆梅,怒声咆哮,“说啊!你说抢走了我们多少钱!”
“没有!”骆梅坚决否认,朝吴青远投去求助的目光。
但这个时候,吴青远只想拿这事逼她就范,又怎么可能帮她?
“你到底应不应?”他不置可否,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