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蕴提着裙摆疾步穿过回廊。
秋风卷着几片枯黄的梧桐叶在她脚边打转,像是追着那抹月白色的身影。
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每一步都恰好踩在她心跳的间隙里。
“走这么快做什么?”周重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低沉中带着几分戏谑,“奴才又不会吃了您。”
宁舒蕴耳尖一热,脚步更快了几分。
她当然知道这厮是故意的。
那脚步声明明可以放得更轻,却偏要让她听见。
就像猎手故意惊动猎物,好欣赏它仓皇逃窜的模样。
刚拐进小院,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只铁钳般的手臂突然从后面环住她的腰。
天旋地转间,后背已经抵上了廊柱。
周重云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小姐走的这般着急……”低哑的嗓音贴在耳畔,“是想早些回房让奴才伺候……”
“周重云!”宁舒蕴压低声音呵斥,掌心抵着他胸口,“青天白日的……”
粗糙的指腹已经抚上她的唇瓣,带着薄茧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粗糙的指腹暧昧的摩挲着她柔嫩的唇瓣,周重云低头凑近,仿佛嗅着她唇齿张合间的气息。
“可大小姐不是为了这……才回的宁家吗?”他含笑反问。
这倒是轮到宁舒蕴一头雾水了。
“在宁家……”男人唇上扬着暧昧的笑,“大小姐总是热情许多。”
宁舒蕴霎时涨红了脸。
想起上回在宁府闺房,她故意撩拨得这野狗失控,最后竟被按在窗前……
水红色兜衣至今还藏在妆匣最底层,绣着缠枝莲的系带都被扯断了。
宁舒蕴强压着羞耻,板起脸训人。
“周重云,你如今是越发放肆了,在人前你须得守规矩,懂不懂?”
周重云犬齿在唇间若隐若现:“规矩?”
他低笑一声,拇指暖昧地摩挲她指尖,“昨夜小姐骑在奴才身上时,可没提什么规矩……”
“闭嘴!”宁舒蕴急得去捂他的嘴,却被他顺势搂住腰。
男人滚烫的体温透过薄纱传来,熏得她腿脚发软。
周重云俯身凑近她耳畔,呼吸灼热:“放心,没人看见。”
那这也不是他放肆的理由,宁舒蕴正欲训他。
周重云周重云反应极快,一个闪身退到三步开外,垂首肃立,活像个本分老实的马夫。
这时,宁舒蕴听到了院外传来脚步声。
“姐姐回来啦?”宁安冉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带着刻意装出来的亲热。
她今日穿了身簇新的玫红织金裙,发间簪着支嵌红宝石的步摇,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宁舒蕴迅速恢复了那副清冷模样,连呼吸都平稳如常:“妹妹有事?”
宁安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周重云身上。
想起上次险些抽到面前的马鞭,她神色变了变,收敛了几分气焰。
而这时,宁舒蕴转头对周重云冷声呵斥,“滚回马厩去。”
周重云立即垂首,恭敬地应了声“是”。
男人弓腰离开时,与宁舒蕴错身而过。
即便弯腰驼背也比宁舒蕴高出来许多,这人又身手不凡,怎么会如此卑微恭敬的听令与宁舒蕴?
宁安冉心怀恶意的揣度,定是宁舒蕴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勾着,才将这男人拿捏的这般服帖。
然而,在宁安冉看不见的地方,周重云冲宁舒蕴眨了眨眼。
宁安冉没注意到两人的眉眼官司,自顾自地抚了抚鬓边的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