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宁舒蕴夺眶而出,宁舒蕴从不知道自己竟这般爱流泪,可这天她眼泪止不住的流。
宁舒蕴颤抖着手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下摆,沾着洞壁渗下的雨水为他清理伤口。
当布料擦过最深的那道刀伤时,昏迷中的周重云突然闷哼一声,眉头紧锁。
“你忍一忍啊……”宁舒蕴声音发颤,手上动作却更加轻柔。
天色渐暗,洞外雷声轰鸣。
宁舒蕴发现周重云的身体开始发烫,原本苍白的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她慌忙将手贴在他额头上,触手滚烫。
“糟了……”宁舒蕴急得团团转。
她从小养在深闺,何曾照顾过病人?更何况是在这荒郊野岭,连口热水都没有。
情急之下,她再次撕下裙摆,浸了雨水敷在周重云额头上。
然而高烧非但没有退去,周重云反而开始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宁舒蕴摸到他冰冷的手,心中一惊,突然想起自己在哪本医书中看到过记载,说寒热交加最是危险。
宁舒蕴红着脸解开自己的外衫,咬咬牙将穿着单薄的中衣也脱下,钻进周重云怀中。
她将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腰间,整个人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男人身上混合着血腥与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耳根发烫。
洞外雨声渐密。
宁舒蕴听着周重云急促的心跳,轻轻抚过他紧绷的背肌。
“别死……”她将脸埋在他颈窝,泪水浸湿了他的皮肤,“求你……”
不知过了多久,周重云的颤抖终于渐渐平息。
宁舒蕴困倦至极,却不敢合眼,时不时起身更换他额头上的湿布。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周重云的体温才渐渐降下来。
天光微亮时,宁舒蕴正困席卷打起盹了,突然感觉怀中的身躯动了动。
她猛地惊醒,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
“你”周重云声音嘶哑,目光落在两人交缠的肢体上。
宁舒蕴这才惊觉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盖在两人身上的外衣早已滑落,露出了她大片雪白的肌肤。
宁舒蕴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却被周重云一把按住。
男人粗糙的掌心贴在她腰际,烫得她浑身一颤。
“别动。”周重云皱眉,“伤口……”
宁舒蕴顾忌他满身的伤,不敢有丝毫动作,却未曾发现男人微微翘起唇角。
周重云的手臂如铁箍般收紧,将怀中那具娇软的身躯死死按在胸前。
粗糙的指尖触及她冰凉如玉的肌肤时,那真实的触感才终于驱散了心底盘旋不散的恐惧。
真好……他们都还活着。
山风裹挟着腥味灌入洞中,周重云的记忆却仍停留在那个令人肝胆俱裂的瞬间。
她抽回手的刹那,月白衣袂在风中翻飞如折翼的蝶,崖边碎石簌簌滚落的声音像是砸在他心尖上。
那一刻他听见自己心脏撕裂的声音,比这辈子受过的所有刀伤箭创加起来还要疼上千百倍。
“你知不知道……”他刚想板起脸训斥这个不要命的女人,喉头却猛地哽住。
掌心传来宁舒蕴脊背细微的颤抖,低头便对上一双噙满泪水的杏眸。
那眼神倔强又脆弱,晶莹的泪珠正顺着她瓷白的脸颊滚落,滴在他胸膛尚未愈合的伤口上,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烙进他心里。
“我、我以为你……”
宁舒蕴哽咽得语不成调,沾着血渍的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散开的衣襟,力道大得几乎要扯破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