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也在被哥哥赶到的沙发上和衣而眠,两手放在胸前,下一秒就能抬棺埋土的标准睡姿。
以及……哥哥不见了!
安喻慌张左右环顾。
在察觉到安喻的动静后,自称浅眠但实则根本就没睡的墨九迅速坐起。
似乎不久前教育小课堂上的很有成效。
谨遵安从谨的教训,再也不曾如之前一样,安喻让自己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是恪守距离的站在一米之远的地方。
可实际上……
墨九不动声色将刚才没来及拉下的衣摆扯好,装作从来没有靠近安喻的样子。
再次望了望自己的掌心,眼底的神色愈发复杂。
这么多天了。
每一次想将那截白颈拧掉。
可每一次!都没下狠的下手!
他讨厌让自己失控的东西。
失控,便代表着弱点。
而有了弱点,就会被人针对、拿捏、威胁、伤害。
然后回到……曾经被困白墙白灯下、无法摆脱的噩梦岁月。
当初是以为差点活不下去,才散去所有灵魂和力量,将自己的本体独自放出去求生。
不曾想,居然命大的正好碰到个倒霉鬼,自愿把身体给自己只求报仇。
更不曾想……
这个放出去的蠢本体竟然能给他惹这么多事!!!
墨九目光幽暗,深深凝视那截缠在安喻手腕上不放开的龙。
……艹!还把他的身体折腾成这衰样!
想他曾经可是身长百尺!威武雄壮!往那一盘哪个看了不吓得屁滚尿流!
就算当年从实验室逃出来,剥皮抽筋遍体鳞伤的时候,也还有个一米多长呢!
这么多年过去,没养回去一点,还越来越缩了是不?!
……还能耐地当起色龙了!
连个人身都没有,就对人家撵前撵后的,休眠都缠地那么紧。
这么多年被人类折磨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真不怕被反手送回实验室?!
而且!
望着那戴在安喻无名指上的指戒,墨九又好气又无语,还有点无名的燥热。
那是已经被他分出去的本体龙身上,唯一的逆鳞。
送鳞,对于特殊种族而言,已经是极亲密的私人行为。
这还送的是逆鳞!
跟送定情信物表白有什么区别!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这头思想不清白的色龙!!!
墨九脸色越来越糟糕,幽幽想:
……本体干的蠢事儿,他龙玖拒绝承认!
只是,那诡异妖冶的深暗目光,倏地又飞速变幻起来。
一会儿茫然,麻木,空洞。
似乎回到那个怯懦瑟缩的家奴墨九。
一会儿又再度矜傲、睥睨、尊贵。
是那活了不知多少年、曾久居过高位、也曾跌落过黑暗,不可一世的掌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