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初被带到刑部大狱,穿过一排牢房,张万指着最里面的一间。
“那间就是专门为郡主准备的,专门打扫过了,吃穿用度都已差人准备好了,郡主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和衙役说。”
温若初脸色阴沉,睨了一眼张万,“张大人好像料定我一时半会出不去?”
“岂敢,下官只是秉公办事,这些只是下官的一点心意。”
温若初朝张万摆摆手,“行了,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进去。”
温若初走进专属于她的牢间,屁股刚挨椅子,一阵抽抽噎噎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看去。
一个衙役在驱赶犯人,“哭什么哭,快走!”
“这位官爷,我能不能不去?”
“想什么呢?小丫头你也别怨我,是上头的人不想让你好过,我也没办法,谁让你得罪人了呢?”
温若初仔细打量小姑娘,越看越面熟,想起来是搅合萧石赌场那日,冯文从萧石手里救下来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三四岁的年纪,穿得破破烂烂,脸上还有伤。
“喂!怎么回事?你们抓一个孩子干什么?要把她送哪去?”温若初好奇问衙役。
“小的见过郡主。”衙役笑得一脸谄媚。
衙役说小姑年得罪了上面的大人物,小姑娘的爹去卖柴,一户人家挑刺说柴火潮湿,不给银子,小姑娘的爹气不过上前理论,不小心伤了那户人家的主人。
主人报了官,小姑娘的爹被打断一条腿,还让他们家陪给主人买药的银子。小姑娘爹没捱几天人便去了,母亲带着弟弟走了,剩下小姑娘自己,没钱陪银子,官府把小姑娘抓起来,送去教坊司。
衙役唏嘘一阵,“不是小的不心疼这个孩子,实在是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也是无奈啊。”
温若初差不多能猜到谁在背后要对一个小姑娘赶尽杀绝。
小姑娘是推萧石上断头台的铁证,大理寺办萧石案子的时候,小姑娘住在大理寺,旁人没机会下手,后来萧石案子了了,那些人记恨小姑娘作证萧石强抢民女,自然不会放过小姑娘。
对于这个小姑娘来说,萧石也好,背后的英王妃和凌玄澈也好,可不就是得罪了天大的大人物。
小翠尸体在她后院枯井中被发现,刑部没找到证据,她贵郡主尚且来刑部大狱走一遭,更何况是这个小姑娘。
教坊司是大虞饲养官妓的地方,就是男人找乐子的腌臜地。
这小姑娘脑子灵光,嘴巴也严,说不定能为她所用,温若初沉默半晌。
“她不是重罪,可以赎身,多少银子?我买了。”
话音落地,小姑娘跪地哐哐哐地磕头。“多谢郡主娘娘,您大恩大德,月儿记心里,以后月儿这条命就是郡主的。”
温若初赶紧叫人起来,身上没带银票,给了衙役大哥一只发簪当跑腿,去博阳侯府找秋菊要银子。
衙役大哥乐呵呵答应,暂时把小姑娘关在温若初的牢间,回来再办卖身契的手续。
和月儿简单聊了两句,小姑娘祖上也富过,会两个字。
月儿眼睛放光,“我不光会写字,粗活累活,啥活都能干。”
温若初被月儿憨憨的模样逗笑了,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么大的孩子在我们老家还在读初中。”
“什么?”月儿没听懂这句话。
“没什么,总之你就安心地待在我身边,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
刑部大牢就是热闹,不时传来哭喊声,经常有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由衙役拖拽进来。
温若初和月儿说话几次被打断,不知道第多少次的锁链拖拽声传了过来,还是探头探脑看了过去。
这回来得是老熟人。
来人手脚都被锁链子锁着,一身月白长袍,面色白皙如玉,五官俊美得堪比天人,从门口走过来不像是进牢房,倒像是t台走秀。
不是沈惊澜还能有谁。
温若初噌一下站起身,扒着栏杆。
“沈惊澜你……你怎么来了?”
沈惊澜朝温若初这边走来,嘴角微微勾起。
“换你出去。”
温若初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她没杀人,到哪都有理,但沈惊澜不一样,身份低微,谁不高兴了都可以踩他一脚。
更何况在王丞相家的赏花宴上,沈惊澜和凌玄澈起过冲突,凌玄澈心胸狭隘,沈惊澜没杀人,也会趁着这次机会往死里整沈惊澜。
“谨之是郡主的人,郡主在哪,谨之便在哪。”
沈惊澜说完便变衙役催促,“废什么话?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