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我们要找什么”岑之榆跟王一川一块站在衙门大堂上面,下方只有三五成群的衙役们在值夜班。
“户籍,高予兼的。”王一川打算直接把对方的生平翻出来。
“我记得县丞好像是管户籍之类的东西吧”岑之榆说道,“那人不死了吗”
“都查查看吧,正好没有主官,架阁库那里进去不算难。”王一川想起之前了解过的地图,脑海中浮现阡州府的衙门的结构,“西南角一座阁楼就是,我们直接从二楼窗户翻进去。”
一回生二回熟,他们已经十分轻车熟路地溜进架阁库,连神隐符都没用。
官员的户籍是特别放置的,数量比平民的少很多。
但这十年来也有不少官员在阡州府和所辖的县城流动,工作量不小。
王一川由于硬件问题,所以只能帮岑之榆打下手。
“先重点找高予兼的,其他在阡州府官职不小但之后没有晋升的也挑出来。”他把那些被放在柜子上面的户籍册拿了下来。
没过一会,岑之榆就找到高予兼的户籍。
“高予兼,阡州人士,昌平十三年生。”他小声念道,“妻高赵氏,女高择敏。”
“他就一个女儿”王一川了之后略感诧异,这高大人无论是官场上还是在内宅都算得上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嗯,他女儿今年五十,算得上老来得子,他妻子在女儿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高予兼的户籍册不算厚,哪怕记录上他们家雇了多少奴仆,也不过十多页。
岑之榆慢慢翻着,随后看到了一行字:“他女儿先天不足,不能行走”
王一川想起在高含仁的宅子里,并没有高夫人的身影,难道对方行动不便,一直和丈夫分居吗
但这也说不通啊,他们家不像没钱的样子,多请几个仆役就行,但是那个宅子确实只有高含仁一个人住的样子。
“高含仁有没有妾室或者通房”他问道。
由于高含仁是入赘,所以他入的是高予兼的户籍册,岑之榆再翻一页就看见了:“并没有,他家雇的仆人大多是男的,少数几个浣衣娘子和厨娘年纪都过五十了,比高含仁还大。”
“你翻翻有没有什么姓赵的官。”王一川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纠结没有头绪的事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所有跟他有关的人全部找出来。
妻子去世多年不续弦,他们的感情应该特别好,而他的妻子原来姓何,在情理之中,高予兼至少会提携一下妻家的兄弟。
岑之榆不懂这一套,但还是依言去找,没一会就翻出来一本户籍册子。
“赵志春,有个妹妹叫赵庆春,嫁给了高予兼,他也当过阡州知州,之后当了两年阡州刺史之后就退了。”
他想起来王一川之前说过心魇就在贺,赵,高,钱四家之中,于是顺手找了其他两家有没有当过官的。
没想到还真有。
“钱惜,当过阡州刺史,贺仇之,当过阡州知州。”他快速翻阅着,“钱惜和高予兼是老乡,每当高予兼升官之后,过一段时间,钱惜就会跟着升上去。”
“看来他们是朋友,所以高予兼升迁之后也不忘对方。”王一川沉吟道,“在高予兼离开阡州之后,钱惜有没有跟着去皇城”
“并没有,他因为父亲去世守孝三年,之后孝期过了也没提复官的事。”岑之榆看着突然中断的记录,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奇了怪了,这四个人里面,只有高予兼做的官最大,其他人都是半途而废,没犯什么错,但就是不再升迁了。”他放下一个,顺手把贺仇之的户籍册子翻出来,“只有这个姓贺的目前看不出来他跟高予兼有什么关系。”
王一川眉头紧锁,高予兼这老头,原本大家都没怀疑他,结果他突然蹦出来,不查还好,一查全是问题。
他突然灵光一闪,把岑之榆单独放出来的册子拿过来,翻到最后举到对方面前:“这上面写的什么”
他记得一般最后一页会写家庭所拥有的田产和房产。
岑之榆肯定了王一川的想法。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长乐坊租的那间院子的具体地址吗”他面向岑之榆,虽然闭着眼睛,但对方还是看出他脸上的兴奋,“范围划大一点,不拘泥于近亲,稍远一点也可以。”
于是岑之榆又开始照着族谱找人。
此时夜已深,远处传来更夫敲锣的声音,已经二更天了。
依照族谱找人的岑之榆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贺明礼,贺仇之堂哥的孙子,升官迁到隔壁乾州,之前住在长乐坊,就是我们租的那一间。”
随后按照这个条件,他们整理出来一份名单,王一川随手找出根炭条在纸上写写画画,他之前在牙行摸过地图,依据记忆画了出来。
“把疑似的地点都画上去吧。”他把炭条递给岑之榆。
没想到王一川记性那么好,虽然没用眼睛看,但是这样画出来的地图都像了个九成。
在心中感叹的岑之榆手上也没停着,把怀疑的十几个地点全部画了出来。
“但是那些人造凶兽也就几头吧,这么多我们得排除到什么时候。”他有些苦恼地看着地图上被画出来的十几个黑点,难道他们真的要挨家挨户的挖地道
“之前那个牙人是不是极力推荐状元巷里的一套房子”王一川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道,“这里面有没有状元巷的房子”
在地图上寻找了一番,岑之榆手指指向一处地方:“确实有,是钱惜侄孙住的地方。”
至于这位侄孙是不是连中三元的状元,明天一问便知。
“呵呵,看来无论我们当时怎么选,地底下都会有大货等我们呢。”王一川冷笑道,估计袁沐霖当时也这么盯着这两处地方,就等他们进去搅局。
只不过寒鸦也没想到随手选的路人这会打算把他们的据点全挖了。
又翻找了十余份户籍册,没什么其他的发现,王一川把弄乱的地方整理好,就打算退出去了。
“还好浅云镇有秘境,这些年来频繁有皇城的人来,他们的动作不敢嚣张,不然我们连这些地点都查不到。”岑之榆跃到屋顶上,远眺着一片漆黑的城区感叹道。
不过就在他把目光收回的时候,突然瞥见一个身影在中堂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