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知府衙门内。
“锦衣卫?”刘春全猛地站起身,茶盏在案几上打了个转,温热的茶水溅在了他的官服上。他顾不得擦拭,声音都变了调,“你说什么?”
“大人,是锦衣卫没错。”衙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们穿着蛟龙服,腰佩绣春刀,气势凛然。”
刘春全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前几日武昌府确实传来消息,说是皇帝微服私访,很可能要南巡。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长沙。更让他心惊的是,为何北边一点风声都没有?
“快,快去迎接!”刘春全连衣袖都来不及整理,大步往外走。脚步匆忙间,差点被门槛绊倒。
衙门口肃立着三个锦衣卫,腰间的绣春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你乃长沙知府王应功?”为首的锦衣卫开口,声音冷硬。
“卑职乃同知刘春全。”刘春全微微躬身,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谦恭。
“知府王应功在何处?”那锦衣卫的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刘春全心思电转,面上却不动声色:“知府大人正在处理要务,下官这就派人去通知,还请稍候。”
他不敢轻易相信,也不敢轻易否认。若真是锦衣卫,那自然要恭敬对待;若是假冒的,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这种时候,谨慎为上。
“速去通知,圣驾半个时辰后就到。”锦衣卫说完,转身大步离去,蛟龙服的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
待锦衣卫走远,一个衙差凑上前,压低声音问:“大人,这当真是锦衣卫?”
“别管那么多,立马派人去禀报大人。”刘春全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再去知会胡指挥使一声。”
“可胡指挥使已经整军要出城了。”衙差面露难色。
“通知到他就行,来不来是他的事。”刘春全冷静地说,“快去!”
衙差领命而去,刘春全却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皇上意外降临,必有缘由。可北边竟毫无消息传来,这太不寻常了。难道是他心里一惊,赶紧回衙门翻账本去了。
此时的知府王应功还在温柔乡中酣睡。红烛未熄,香气未散,两个美姬依偎在他身边,好不快活。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管家在外轻声禀报。
“滚!”王应功翻了个身,“本官昨夜劳累,谁敢打扰休息,仔细你的皮!”
管家为难地看着衙差:“你也听到了,老爷正在休息。”
衙差急得直跺脚:“这可是天大的事!圣驾将至啊!”
“放肆!”管家厉声呵斥,“休要胡言乱语!”
另一个衙差赶到卫指挥使司,胡凤翔正要带兵出城。三千人马已经列队完毕,刀枪如林,旌旗招展。
“胡大人,刘大人说天子驾到!”衙差气喘吁吁地喊道。
“放屁!”胡凤翔勃然大怒,“一个同知也敢假传圣旨?来人,给我打出去!”
两个衙差垂头丧气地回来复命,刘春全的心更沉了。他埋头整理账目,生怕有什么疏漏。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人!胡指挥使带着三千人马出了北城门!”
刘春全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墨汁溅得到处都是。他知道,事情大条了。
日上三竿,胡凤翔带着三千人马出了北城门,准备去益阳寻仇。没走多远,迎面撞上一支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