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想吃肉。”晓霞拽着钱旭的衣角,撒娇道。
钱旭蹲下身,捏了捏女儿的小脸:“等过两天爹爹去深山打猎,一定给你带只野兔回来。”
巧云起身去厨房煮了些玉米糊糊,和剩饭一起倒进狗食盆里。威风摇着尾巴跑过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钱旭看着后院里那颗已经成活的崖边黑松,心中颇为满意。当初移栽时费了不少功夫,现在总算有了成效。后院里的各种植物长势喜人,兰花、赤刺、栀子、月季、百合错落有致,配上几块形状各异的奇石,虽然没有草坪,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取出之前锯下的野猪獠牙,用砂纸仔细打磨着。雪白的牙面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本想给巧云做个簪子,可惜弧度不太合适,只好改做吊坠。
“当当当”清脆的风铃声从后院传来。那是钱旭用竹子和野猪牙一起做的风铃,每当微风拂过,都会发出悦耳的声响。蜜蜂在花丛中嗡嗡飞舞,与风铃声交织成一曲动听的夏日乐章。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钱旭抱着打盹的晓霞坐在亭子里,听着流水声、蜂鸣声和风铃声,感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巧云坐在树下看着刚晒的野菊花,准备晒干后泡茶喝。
“巧云嫂子,开门啊!”院门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来了来了。”巧云应了一声,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去开门。
门一开,艳凤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目光在后院转了一圈,啧啧称赞:“我二哥在享受生活这方面还真是有一套。”
钱旭翻了个白眼:“不会说话就出去。”
“我嫂子和小侄女最疼我了,对不对晓霞?”艳凤笑嘻嘻地说。
“姑姑!”晓霞一下子清醒过来,欢快地扑进艳凤怀里。
艳凤抱起晓霞,在她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这才转向巧云:“嫂子,我今天是来给你分享个有趣的事。”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巧云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这段时间跟着王老师学习,和她混熟了。这两天我发现她总是一个人研究象棋,原来是”
就在艳凤准备说出答案的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声。钱旭眉头一皱,那声音听起来很像是威风。
“威风?”他快步走出后院,却发现狗食盆旁空无一物,威风不知去向。
“刚才还在这吃东西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巧云也跟了出来,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钱旭四下张望,发现院门虚掩着。他快步走到门口,只见远处的田埂上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好像是在追赶着什么。
“不好!”钱旭心中一紧,“威风可能追着什么东西跑出去了。”
艳凤将晓霞放下:“二哥,我和你一起去找。”
“不用,你留在这照看嫂子和晓霞。”钱旭说完,就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夏日的阳光炙烤着大地,钱旭顺着田埂快步前行,汗水很快就浸透了衣衫。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狗叫声,但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完全消失了。
他在村子周围找了一大圈,询问了遇到的村民,都说没见过威风。直到太阳西斜,钱旭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找到了吗?”巧云迎了上来,看到钱旭摇头,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爹爹,威风去哪里了?”晓霞扑到钱旭怀里,大眼睛里噙着泪水。
钱旭抱起女儿:“别担心,威风说不定是去哪里玩了,明天就会回来的。”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威风都没有回来。钱旭每天都会去村子周围找一圈,但始终没有威风的踪影。
“会不会是被人偷走了?”艳凤提出一种可能。
钱旭沉默不语。威风是他从小养大的,性格温顺,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掉。如果真的是被偷走了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别瞎想了。”巧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定是跑到山里去了,过几天自己就会回来的。”
钱旭点点头,但心里却清楚,威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几天他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总觉得威风的失踪不太寻常。但没有任何线索,他也无从查起。
夜深人静时,后院的风铃依旧在叮当作响,但少了威风的陪伴,这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凄凉。钱旭望着月光下空荡荡的狗窝,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这天早上,钱旭站在院子里,看着威风的窝,陈晖骑着摩托车缓缓驶入。夏日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老师,您能来真是太好了。”钱旭迎上前去,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
陈晖将摩托车支好,目光在院子里缓缓扫过。整洁的院落,修剪得当的果树,还有角落里整齐堆放的柴火,处处都透着一种生活的气息。这让他不禁有些感慨,他见过太多农村的家庭,大多都被生活压垮了脊梁,要么面朝黄土背朝天,要么在砖厂搬砖。
“你这院子收拾得不错。”陈晖由衷地赞叹道。
钱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都是些粗活,随手打理的。老师,这边请。”
他领着陈晖来到后院,指着木盆里的大鳖说:“这就是我跟您提到的那头老鳖。”
陈晖凑近细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盆中的老鳖体型硕大,甲壳上布满岁月的痕迹,正慢悠悠地伸着脖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确实够大的,这得有多少年了?”陈晖惊叹道。
“三十多年的老物件了。”钱旭笑着说,“我在河边发现它的时候,差点以为看错了。”
一旁的草龟也引起了陈晖的注意,他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这草龟品相也不错。”
“老师要是喜欢,这只草龟就送给您。”钱旭说着就要去抓龟。
“使不得,使不得。”陈晖连连摆手,“你能想着我这个老师已经很好了。”
但钱旭已经麻利地将草龟装进了袋子:“一只小龟罢了,河里多的是。老师您就别推辞了。”
陈晖推迟不过,收下那草龟,眼里掩饰不住的高兴:“那那我就收下了。”
两人骑着摩托车离开村子,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向城里驶去。路上,陈晖不时回头问钱旭几句话,关心他的近况。钱旭简单应答,心里却在盘算着即将到手的钱该如何保管。
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到了城里的供销收购商店。钱旭下车时郑重道谢:“老师,真是太感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