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张明远一脚踹开ktv的玻璃大门，冷空气裹挟着街边霓虹灯的光影涌入。门外，辛巴拉正倚在墙边，叼着一支烟，眯着眼打量着街边来往的行人。烟雾在他周围缭绕，模糊了他的轮廓。
“老板，人带来了。”张明远拽着林芸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将人拉到辛巴拉面前。林芸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嘴角有些许血迹。
路人纷纷驻足，有人掏出手机想拍，却被辛巴拉冰冷的眼神震慑，悻悻收起了手机。
欧阳迁从后面晃悠出来，看着林芸那张惊恐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就说嘛，装什么装！”
他一巴掌抽在林芸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什么合同纠纷，什么公司讹诈，都是你自己编的吧？”
林芸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出声。她的身子微微发抖，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辛巴拉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上车。”
几人钻进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林芸和辛巴拉坐在后排，张明远和欧阳迁并排坐在中间。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味，混合着辛巴拉身上的烟草气息。
“电磁障碍始终存在，周围监控都花屏了。”宋然一边开车一边说，眼睛透过后视镜扫视着后方，“不过经历漫长的时光后，一切也都变得不再那么理想了。”
“去哪？”张明远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座椅扶手。
辛巴拉掐灭了烟，转头看向缩在角落的林芸：“说说看，你第一次遇到迷雾笼罩的死角是在哪里呢？”
“糖糖果清吧。”林芸哆嗦着说，生怕张明远再动手。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
“骗我就揍你。”张明远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我也是。”欧阳迁跟着补充，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你们消停点。”辛巴拉揉了揉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张明远笑了笑。从欧阳迁那学来的道理很简单——反正都被虚妄缠上了，随时可能嗝屁，不如活得痛快点。只要不暴露内心的黑暗面就好。这种想法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很快到了糖果酒吧。霓虹灯在雨后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倒影，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音乐声。
“分头行动。”辛巴拉说，目光扫过车内每个人，“司马和明远一队，在酒吧周围调查。我们三个开车巡视，找找其他虚妄者。”
“老板。”欧阳迁突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林芸那老虎机奖励是什么？能看看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芸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林芸缩了缩脖子，从包里颤抖着掏出一把银灰色匕首。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匕首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这把匕首很特别，刀柄采用水滴的造型设计，表面织着金色藤蔓般的纹路。刀身是狭长的菱形，尖端锋利，更像是一把放大的扁锥子。匕首表面光滑如镜，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我叫它水滴。”林芸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除了很锋利，没发现别的特殊之处。”
匕首在几人手中传递。每个人拿到时都会仔细打量几眼，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
“不到两百克，像中空的。”辛巴拉说，手指轻轻抚过刀身，“拿着很冷。”
大家都觉得这把匕首不简单，却说不出哪里特别。匕首表面的花纹似乎在黑暗中流动，又像是错觉。
“还有什么？”辛巴拉问道，目光依旧停留在匕首上。
林芸又拿出一个透明小瓶，里面装着红色药片。药片在瓶中滚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这个吃了会兴奋，但只对我有效，而且四天后会消失。”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辛巴拉有些失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官方不管虚妄了——投入和产出完全不成正比。这些所谓的奖励，似乎都带着某种限制。
将东西还给林芸后，几人分头行动。夜色已深，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张明远站在酒吧门口，看着欧阳迁进去，自己则往左边走去。酒吧的音乐声透过墙壁传来，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酒吧门口几个穿红衣黑裤的女孩在揽客，却懒洋洋的，更像是在闲聊。她们的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眼神却是空洞的。
左边是家电玩城，机器的音乐声此起彼伏。张明远往里瞄了眼，空荡荡的，只有机器在孤独地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林芸是推门进入雾巷的
他继续往前走，经过一家贴着招租广告的店铺。玻璃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像是被时间侵蚀过。再往前是片围墙，远处有个冷清的公交站。
张明远转身准备去看酒吧右边。但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瞳孔猛地收缩。
灰色的雾气中，一排排关闭的店铺静静伫立，墙上贴满了招租转让的广告。地上散落着垃圾，路灯像佝偻的老人，没有一盏是亮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腐朽气息。
冷风吹来，张明远打了个寒战。皮肤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就是雾巷？
刚才的电玩城变成了一家关门的馄饨店，招牌上的字迹斑驳不清。他慢慢往前走，仔细打量两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让人感到不真实。
一张贴在电线杆上的广告引起了他的注意。广告纸已经发黄，边缘卷曲，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反抗团结起来，携手共创属于我们的天下！联系电话：1338”
很多字都模糊不清，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慷慨激昂。像是某种召集令，又像是绝望中的呐喊。
他想用vr目镜拍下来，却发现眼镜完全没反应。屏幕一片漆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一样。
继续往前走，远处传来怪异的电子音乐。声音在雾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呜呜呜~~~滴答滴滴答~~”
尖锐的乐声中夹杂着电流的噪音，像是某种诡异的笑声。声音时远时近，让人分不清方向。
张明远循声而去，每走一步都格外谨慎。雾气在他周围缭绕，像是无数只无形的手在轻抚他的皮肤。
很快，他看到一台花花绿绿的老虎机。机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机体外表镶嵌着青山的图案，蹦跳的兔子、绵羊和梅花鹿。这些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随时会活过来一般。屏幕下方设有两排黄色操控按钮，每个按钮对应一种水果。上方是闪烁的水果方框，中间还印着个大大的红色“福”字。
张明远站在老虎机前，感受着从机器散发出的阵阵寒意。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按钮，却在即将按下的瞬间停住了。
雾气中，老虎机发出的音乐声越来越响，像是在召唤着什么。张明远的手指悬在按钮上方，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尝试。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带着潮湿的气息。张明远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灰蒙蒙的雾气和隐约的街景。他的心跳加快了，汗水从额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