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辰眯起眼睛,心中警铃大作。难道有人故意在田里放了碗片?这未免太过蹊跷。她不动声色地问:“为何这么说?”
骆风棠挠了挠头,“那田不是刚收割过稻子吗?大伙儿都赤脚踩过,不该有碗片才对。再说”他压低声音,“碗片断口太新了,像是刚碎的。”
陆星辰心中一凛,骆风棠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可究竟是谁要害她家?为什么?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星儿,你你没事吧?”骆风棠见她脸色有异,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星辰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棠娃子,我得去办点事,你帮我跟娘和阿爷说一声。”
骆风棠点头应下,阳光洒在他结实的身板上,映出一层淡淡的金色。陆星辰这才注意到,这小子长得竟有几分俊朗。宽阔的肩膀,深邃的五官,虽不似大远那般俊美,却有种阳刚之气。
陆星辰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外祖父受伤的事情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她决定要查明真相,为外祖父讨个公道。
陆星辰蹲在田边,手中捏着那块粗瓷碎片,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这块伤人的证据上。这块碎片的边缘粗糙,参差不齐,显然是在一次猛烈的撞击后从某个粗瓷器皿上断裂下来的。它的表面没有细腻的釉面,也没有精致的图案,只有粗糙的纹理和一些不规则的气泡孔,显示出它的制作工艺并不精细。
碎片的断口处,瓷质的纤维状结构暴露在外,锋利的边缘就像是自然界中未经打磨的石片。这些边缘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陆星辰可以想象,这样锋利的边缘在不经意间割破皮肤,会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
她用手指轻轻触碰碎片的表面,感觉到了那种粗糙的质感,与她所熟悉的细腻瓷器截然不同。这种粗瓷通常用于日常的粗重工作,比如盛放食物或者作为厨房的辅助工具,它的耐用性和实用性是其主要的特点。
陆星辰的眉头紧锁,她知道这块碎片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田里。她仔细回忆着村里谁家最近有粗瓷器皿损坏的情况,试图从中找到线索。她决心要查明这块碎片的来源,因为这关系到外祖父的安危,也关系到村里的和谐。她小心翼翼地将碎片包裹起来,准备进一步调查。
她仔细检查了那锋利的茬口,心中一惊,这痕迹和四叔家那个刚打碎的碗一模一样。
陆星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快步走向四叔家。一进门,她就看到了地上的碎碗片,正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图案。
“四叔!”陆星辰的声音中带着怒气,她指着地上的碎碗片,“这是怎么回事?这碗片怎么会在我外祖父的田里?”
四叔一愣,随即脸色一沉:“星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不可能?那这碗片怎么解释?”陆星辰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她的眼神锐利如刀。
四叔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大声反驳:“这碗是我不小心打碎的,但我没扔到你外祖父的田里去!”
“那你告诉我,这碗片怎么会在那里?”陆星辰逼问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信任。
四叔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我不知道,也许是风吹过去的,也许是别人恶作剧。”
陆星辰冷笑一声:“风吹过去的?四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四叔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怒吼道:“陆星辰,你这是在污蔑我!我告诉你,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陆星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冷冷地说:“四叔,你最好祈祷这事跟你没关系。如果让我查出是你干的,我绝不会放过你!”
四叔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陆星辰的鼻子说:“你这个丫头,竟然敢威胁我?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陆星辰没有再说话,她只是冷冷地看了四叔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她的脚步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在宣告她的决心。
从四叔家回来,陆星辰开始在脑海中列出可能需要的草药名单。在这个地区,有一些传统的草药被用来防治破伤风,她需要尽快找到它们。
陆星辰从树林子里钻出来时,夕阳已经西斜。她的发丝上沾着零星的枯叶,衣裳也染上了泥土的气息。左手攥着几株紫色的荆芥和白色如米粒般的药草,右手则提着两只被茅草捆住翅膀的山雉。
她快步走回村子,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处理这些战利品。推开家门,屋里冷冰冰的,一家人都挤在陆思远的房间里。
陆星辰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恰好听见阿爷高声夸赞:“那男娃儿实在不错,来来回回驮起我迈腿就走,有一把子力气!闷声不吭的,还把那田给犁了,谁家的娃?好得很哪”
“谁把咱家的田给犁了?”陆星辰插嘴问道。
屋里人循声望来,大远少远见到姐姐手里的山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姐,这山雉哪来的?”少远欢呼着扑过来。
陆星辰嘴角微扬,“姐抓的,厉害不?”
“哇,姐姐好厉害!”少远兴奋地直跳脚。
陆星辰笑着把山雉放到门后,揉了揉少远的脑袋,走进屋里。她先是向陆思远笑了笑,然后来到阿爷身边,俯身察看他的伤脚。
“阿爷,现在感觉如何?还疼吗?”
老卢轩摆摆手,“好多了,这点痛算啥!”
他话锋一转,“星儿,谁教你抓山雉的?瞅着每只怕是得有三四斤哪!”
陆星辰抿嘴一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外孙女我现在能做的事可多了!”
卢氏递来一碗茶水,“星儿,喝口茶。棠娃子说你有事先走开了,这一下昼都是跑去树林子抓山雉啦?”
陆星辰接过茶水,将手中的药草递给卢氏,“这是给阿爷用的药草,效果比现在敷的药更好。”
卢氏和陆思远对视一眼,想起陆星辰近来展现的医术,便也不再多问。
陆星辰喝完茶,又问起方才听到的事,“娘,阿爷,你们刚才说咱家的田怎么了?”
卢氏解释道:“棠娃子真是个好娃子,下昼把你阿爷送回来后,见我们忙着照顾你爹,就主动去给咱家犁田了。这一下昼,田都被他犁了个遍儿,真是个好娃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