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赵倾洛,你好大的胆子!”
楚二夫人卫琉大步走入,面色不善。她今日穿了一身艳丽的衣裳,与赵倾洛的素雅形成鲜明对比。“我只让你管理临江阁,何时让你染指府中账目了?”
赵倾洛不慌不忙起身,恭敬行礼:“婶母来得正好,我正要向您请教此事。”她的声音依旧温和,仿佛没有察觉到卫琉话中的敌意。
卫琉冷哼一声:“要改就改,凭什么要府里出银子?你自己拿主意,自己承担后果!”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张嬷嬷听不下去,“不会是公中的帐上拿不出银子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二夫人卫琉的怒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张嬷嬷,“你是在质疑我的为人?”
“老奴不敢。”张嬷嬷低着头,却语气坚定,“只是这些账目实在有些蹊跷,还请二夫人解释。”
“解释?”卫琉冷笑一声,“我堂堂国公府二夫人,还需要向一个下人解释?”
“二夫人息怒。”魏先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小心翼翼地道,“张嬷嬷也是为了账目清楚”
“清楚?”卫琉猛地拍案而起,“你们是觉得我贪墨了银子?好啊,真是好得很!”
赵倾洛站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楚家向来以礼仪端方闻名,如今却闹出这般不堪的场面,其中必有蹊跷。她的目光在卫琉脸上停留片刻,捕捉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账房里的气氛越发紧张,几个丫鬟瑟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魏先生,诸位先出去吧。”赵倾洛终于开口,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我想和婶母单独谈谈。”
账房先生和丫鬟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小姐”张嬷嬷担忧地看向赵倾洛。她跟了赵倾洛多年,深知这位小姐的性子。虽然表面温婉,骨子里却倔得很。
“无妨。”赵倾洛对她微微一笑,“我和婶母说几句话就好。”
待众人退出,赵倾洛亲自关上门窗,回身时已收敛了笑意。屋内光线暗了下来,卫琉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婶母,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她在卫琉对面坐下,“国公府是不是已经无力支撑了?”
卫琉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慌之色。
“我不是来要银子的。”赵倾洛继续道,“只是想知道实情,好向娘家那边交代。”
“你”卫琉咬着唇,一时语塞。
窗外传来下人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但都显得那么遥远。屋内的沉默几乎令人窒息。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赵倾洛低声道,“栽赃楚国公爷是我的过错,如今又连累父亲告了御状,已是无法挽回。我只想尽己所能,为国公府做些补偿。”
“你倒是会说漂亮话。”卫琉冷笑一声,“赵小姐,你可知道你做的事,差点让整个楚家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知道。”赵倾洛神色黯然,“所以我更要弥补。”
“弥补?”卫琉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笒霄他”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
赵倾洛静静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你知道笒霄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吗?”卫琉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他整日整日地待在军营,连家都不回。老夫人病重,他都不知道”
“老夫人病重?”赵倾洛心头一紧,“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