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岳学士心中大震,她没想到她心里的那点心思竟被一个小姑娘给看穿了。
沈悦芳快速站了起来,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芷柔:"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岳学士说话呢?还不赶快向夫子道歉。"
岳学士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罢了,她是县太爷千金,我哪敢让她道歉呀,下课吧。"说完,就快速转身离开了。
见此,沈芷柔讽刺一笑,淡定地将桌上的书本收起,然后就这么走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沈悦悦几人都是一脸的佩服。
陈婉柔凑到沈悦芳身边,低声说道:"你这个大姐姐的胆子可真大呀,竟敢当面和岳学士顶嘴。"
沈悦芳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没想到沈芷柔会如此强势,这和她印象中那个乡下来的姐姐大不相同。
沈芷柔走出教室,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从今往后,这位岳学士怕是要与她结下梁子了。可她不后悔,有些话,总该有人说出来。
背起书包,沈芷柔昂首阔步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暮色渐浓,兰馨阁里灯火初上。陈侍妾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听着沈悦芳的叙述。
"娘,您是没看到,岳学士问大姐姐问题时的样子,"沈悦芳眉飞色舞地说道,"大姐姐那表情,哎呀,真是精彩极了。"
陈侍妾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轻声道:"芳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沈悦芳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娘,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大姐姐不懂规矩,这下可要吃亏了。"
陈侍妾伸手轻抚女儿的发丝,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芳儿,"陈侍妾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如羽毛拂过,"你觉得,你爹知道这事会如何?"
沈悦芳眨了眨大眼睛,兴奋地说:"肯定会罚大姐姐啊!爹最讲规矩了。"
陈侍妾不动声色地说:"这事可大可小,就看你爹怎么看了。"她指尖轻点案几,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沈悦芳还想再问,却被陈侍妾轻轻拍了拍手背。"去把你的功课做了吧,别让岳学士找到把柄。"
待沈悦芳离去,陈侍妾轻轻唤来贴身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丫鬟领命而去,陈侍妾又陷入了沉思,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夜色渐深,沈府各院却灯火通明。
二房院中,周氏正和两个女儿说着话。沈悦悦小心翼翼地问:"娘,您说大姐姐这次会不会被罚?"
周氏叹了口气,目光复杂:"这事说不准,就看你大伯怎么想了。"她顿了顿,又道,"你们大姐姐从小在乡下长大,不懂这些弯弯绕绕,难免会吃亏。"
沈悦喜插嘴道:"我看大姐姐就是太傲了,谁让她不懂规矩。"
周氏轻轻瞪了小女儿一眼:"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大姐姐虽然性子直,但也有她的好处。"
沈悦悦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娘,您说我们要不要帮帮大姐姐?"
周氏一愣,随即苦笑道:"悦悦啊,咱们帮不了她的。这后院里的事,水深着呢。"她看着两个女儿,眼中满是疼爱和无奈,"你们啊,别管这些事,好好读书才是正经。"
三房院中,陆氏正和儿子沈书平说着话。
"娘,您说大姐这次会不会有事啊?"沈书平担忧地问道,眉头紧蹙。
陆氏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事说不好,就看你大伯的态度了。你大姐她性子直,在这后院里难免会吃亏。"
沈书平皱眉道:"我看大姐在这里一点都不开心,还是老家好。"
陆氏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柔声道:"平儿,这些事你别管,好好读书才是正经。"她顿了顿,又道,"你大姐聪明,总会想明白的。"
青竹轩中,老太太正和沈芷柔说着话。
"祖母,"沈芷柔轻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您说爹会不会罚我?"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孙女的手,柔声道:"丫头,你放心,有祖母在呢。"她看着孙女,眼中满是疼爱和担忧,"你啊,性子直是好事,但在这后院里,有些事还是要学着圆滑些。"
沈芷柔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夜深了,沈府各院却还灯火通明。
主院里,沈立新刚刚得知今日课堂上发生的事,眉头紧锁。他坐在书案前,手指轻叩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老爷,"陈侍妾轻声走了进来,"您可是为了今日课堂上的事烦心?"
沈立信抬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芷柔这丫头,太不懂规矩了。"
陈侍妾轻轻叹了口气:"老爷,芷柔姑娘从小在乡下长大,不懂这些也是难免的。不过,这般顶撞师长,确实是不该。"
沈立信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
陈侍妾低垂着眼帘,轻声道:"这事还是要看老爷的意思。不过,芷柔姑娘毕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血浓于水,老爷心里自然是最清楚的。"
沈立信看了陈侍妾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不久后,沈立远踏入青竹轩,脸上写满了不快。院内一片寂静,只有老太太和周婶在屋里。周婶见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不忘轻轻带上房门。
"你从哪来?"老太太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喜怒。
沈立信抬眼瞥了瞥老太太,见她目光未及自己,心中一阵犹豫。"儿子刚下衙回来。"他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老太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既是刚下衙,为何这副模样?衙门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沈立信摇头,走向老太太下首的椅子坐下。"不是衙门的事,"他语气中的怒意又重了几分,"是芷柔那丫头,竟然公然顶撞岳学士,把人家气得都上不了课了。"
"哦?"老太太眉头微挑,"这话你听谁说的?"
"是陈氏告诉儿子的。"沈立信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就后悔了。
"砰!"老太太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好啊,你现在为了个小妾,连自己的母亲也要骗了吗?"
沈立信脸色一变,慌忙解释:"娘,这话从何说起?儿子哪敢欺骗您啊?"
老太太冷笑一声,"不敢?那刚才我问你从哪来,你为何不说是从陈氏那里来的?"
"儿子这不是想着您对陈氏有意见,所以才"沈立信支支吾吾地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原来在你眼里,为娘竟是这么一个心眼狭小的小人,"老太太的语气更加严厉,"你替陈氏隐瞒,是在怕什么?怕我打她,还是怕我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