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大步走向马车。陈铮连忙跟上,低声问道:“大人,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吗?”
钱明远坐进车厢,目光深邃:“谁说我们要放弃?”他看向远处的皇宫,“这才刚刚开始。”
马车缓缓驶离大牢,消失在夜色中。而在皇宫的凤仪殿内,柳玉华依然立在窗前,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陛下,”苏愫轻声道,“玄天阁的人应该已经到了。”
柳玉华微微颔首:“是啊,这场戏,终于要开场了。”
离开地牢时,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钱明远深吸一口气,望着阴沉的天空。如果他的推测没错,天衙内必然潜伏着“清明会”的内应。
回到马车上,陈铮已经等候多时。这位相貌丑陋的老吏正搓着手,一脸谄媚地问道:“大人,审讯可有收获?”
“陈铮,”钱明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觉得那女子如何?”
“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蠢货罢了。”陈铮不屑地撇了撇嘴。
钱明远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何总带着你吗?”
“下官做事靠谱?”陈铮露出讨好的笑容。
“不,是因为有你衬托,本官显得格外英俊。”
陈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表情比哭还难看。车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开个玩笑,”钱明远靠在车厢上,“找个附近的客栈住下,今夜就在外面歇息了。”
客栈的浴桶中,温热的水流包裹着疲惫的身躯,钱明远望着桌上昏黄的灯光,不由得陷入沉思。
水面上飘着的热气渐渐散去,钱明远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钱明远正昏昏欲睡,眼皮不住打架。初春的寒意还未散尽,屋内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更添几分困意。
“大人,有重要消息!”
陈铮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钱明远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他下意识地挺直腰背,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
“进来说。”
陈铮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他快步走到钱明远面前,压低声音道:“孙彰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钱明远眼中精光一闪,示意陈铮继续说下去。
“昨日孙彰回府后,一直未出门。但今晨时分,他府上有家仆去了民部铨选司主事府邸。”陈铮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属下已让人查清楚了,那位主事名叫冯谦,江南士子出身,永昌三十八年进士。”
“永昌三十八年?”钱明远喃喃自语,眉头微皱。这个年份为何如此耳熟?
突然,他想起那个被关在天牢的“犯官”,也是永昌三十八年的进士。同年出身,必然是一个圈子的。看来,这位冯主事就是那批贪墨案卷的买主了。
“继续盯着孙彰府上的动静。”钱明远站起身,来回踱步,“派人去查查这个冯谦的底细,我要知道他这些年在民部都经手了哪些事。”
“是。”陈铮应声退下。
钱明远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春雨绵绵,细如牛毛的雨丝在空中飘荡,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