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了个发型,戴上帽子,借用咖啡厅的电话拨通了谭思雨的号码。拨号的手指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
“喂?”电话那头,是她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哭过。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想知道顾微晴的死因,就一个人来七号公馆的街角咖啡厅。”我强忍着哽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趴在桌上无声地哭泣。眼泪打湿了桌布,留下一片深色的水渍。服务员担心地看着我,却也不敢上前询问。
很快,谭思雨就来了。
她慌乱中穿着拖鞋冲了过来,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看得出来,她是接到电话后立刻就赶来了。
“这里。”我抬手示意。
她坐到我对面,眼睛思思地盯着我。我要了两杯咖啡,思量着该如何开口。
“思雨,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吗?”我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咖啡厅里暖黄的灯光洒在谭思雨的脸上,让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显得温润如玉。
谭思雨愣住了,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手中的咖啡勺轻轻敲击着杯壁,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我是顾微晴。”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她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手中的咖啡勺“当啷”一声掉在桌面上,溅起几滴褐色的液体。
“你说什么?”谭思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能理解她的怀疑,换做是我,恐怕也不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
“我知道你不信,但只有顾微晴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我急切地解释。
谭思雨冷笑一声,眼神变得锐利:“你和顾微晴的死有关?所以才知道这些秘密?”
“不是这样的。”我连忙摆手,看着她因愤怒而微微发红的脸颊,“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的事。”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声音有些颤抖:“那好,顾微晴在我这里存了几张银行卡?”
“两张。卡片上印着学校颁发的奖学金证明,里面有三万多。另一张是工资卡,存了一万块准备给沈临风和林瑶的份子钱。”我顿了顿,看着她逐渐变化的表情,“还有一张是我们一起用来给福利院捐款的共同账户。每个月十五号,我们都会往里面存五百块。”
提到沈临风和林瑶的名字时,我感觉胸口一阵发闷,那种窒息般的痛感又回来了。
谭思雨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但依然保持警惕:“顾微晴做过什么美容项目?”
“我根本不需要美容!”我下意识地反驳,随即想起什么,“等等,如果你说的是那次倒霉的睫毛嫁接,那简直是噩梦。在东二路那家丽姿坊做的,害得我得了结膜炎。那天你还特意请假陪我去医院。”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天的美容师说了什么?”
“她一个劲夸我皮肤好,还想忽悠我做什么半永久眼线。”我翻了个白眼,“最可气的是,她说我眼型适合做双眼皮,结果被你当场怼了回去。”
一滴泪水从谭思雨的眼角滑落,她快速擦去:“顾微晴最喜欢吃什么?”
“酸菜鱼,但不是所有的酸菜鱼都喜欢。”我轻声说,“只喜欢老街那家小店的,因为他们用的是手工腌制的酸菜,不会太酸。每次去都要点一份青椒土豆丝,就算吃不完也要打包。”
谭思雨的手微微发抖:“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图书馆三楼的自习室。”回忆涌上心头,“那天你在赶论文,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你的资料上。你气得想打我。”
她突然问道:“顾微晴爱沈临风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狠狠地戳进我的心里。我低下头,看着杯中已经冷掉的咖啡:“不爱了。如果还爱,那遭受的一切就真的是活该。”
“你知道是谁害死了顾微晴?”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冷意。
我看着谭思雨,一字一句地说:“林瑶才是杀害顾微晴的凶手。她故意让顾微晴去那个巷子,”
“你有证据吗?”
“顾微晴的手机里有和林瑶的通话录音。”我压低声音,“还有那天的监控录像。”
窗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我看到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在四处张望。他们的目光扫过咖啡厅的玻璃窗,让我心跳加速。
“我得走了。”我站起身,“相信我,我会再联系你。”
谭思雨叫住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是顾微晴最好的朋友,你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我转身离开。
回到司家,老爷子正站在院子里,脸色阴沉如铁。
我举了举手中的购物袋:“爷爷,我去给孩子买了些用品,虽然还早,但图个吉利。”
老爷子冷哼一声:“记住你的任务,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司家的血脉,容不得半点闪失。”
他的话里带着警告的意味,我低着头应是。走上楼梯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上楼时,从阿枫的房间传来压抑的声响。保姆小声说:“少爷又闹着要逃走,被抓回来了。这次伤得不轻。”
我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心跳加速。阿枫的处境,让我想起了自己。我们都是这座华丽牢笼中的囚徒。
没有多想,我推开了房门。
房间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站在门口,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阿枫。他倚靠在墙角,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衬衫上斑斑点点的红色痕迹刺痛着我的眼睛。司毅凯坐在轮椅上,眼神阴冷地盯着他,那眼神就像毒蛇盯着即将被吞噬的猎物。
司毅凯在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一旦孩子平安降生,阿枫的命就到头了。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角。
“你来这里做什么?”司毅凯的声音冰冷刺骨。
我下意识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医生说我需要孩子父亲的陪伴,不然激素会不稳定。”
保姆立刻会意,上前一步附和道:“是的,我陪少夫人去的医院。医生特别叮嘱,孕妇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不好。”
司毅凯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他示意人推着轮椅靠近我,轮椅的轱辘在地板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今晚老爷子要举办宴会,好好打扮。你现在可是司家的功臣。”
我心里一沉,不由自主地看向保姆。她立刻心领神会,压低声音说:“老爷子邀请了云城各界名流,少夫人一定要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