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我猛地回过神。
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是了，我已经死了。
远处警笛声呼啸而来，被打晕的阿枫被警察带走，钱虎则被送上了救护车。
沈毅从警车上走下来，目光落在沈临风身上：“沈先生，还没有顾微晴的消息吗？”
沈临风的衬衫已经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他的眉头紧锁，声音沙哑：“没有。”
沈毅弯腰捡起地上被雨水打湿的照片，那是我准备出国用的证件照。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眉头越皱越紧：“沈先生，两个月前暗夜酒吧门口的那起猥亵案，受害人是顾小姐吧？”
沈临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对，有这么回事。”
“以沈家在云城的地位，顾小姐应该不至于”
“沈警官。”沈临风打断他的话，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顾微晴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沈毅收起照片：“抱歉，是我多想了。这张照片比之前的艺术照更清晰，我带走调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等沈临风离开后，沈毅对手下说：“去查两个月前暗夜酒吧的案子，看看和这起案件有什么联系。”
“毅哥，我觉得沈临风一定早有预谋？”
“凶手的目标都是在暗夜附近活动的女性。而且”沈毅的目光变得深邃，“顾小姐的失踪太蹊跷了。”
“毅哥！”一名警员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顾微晴和沈临风的关系查清楚了。他们不是亲兄妹，顾微晴是沈家领养的，两人之间还有婚约。”
“但沈临风想和林瑶在一起，执意要和顾微晴退婚。”另一名警员补充道。
“更重要的是，”警员压低声音，“林瑶曾经被凶手盯上过。但她害怕报复，就让顾微晴代替她在那条巷子出入。”
沈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迅速调派精英团队，申请调查令。把沈临风和他那群朋友全部带回来调查！”
“不是沈临风！”我急切地喊道，“是阿枫！你们应该去追查阿枫！”
可惜，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警察们朝着错误的方向追查下去。
暗夜渐深，刑侦总局里的灯光依旧明亮。我静静地站在沈毅身边，看着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桌上堆满了各种案件资料。
“沈队，要不要休息一下？”一旁的小警员递上一杯咖啡。
沈毅摆摆手，继续专注地翻看着文件。他的眼底布满血丝，眉头紧锁，这是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的痕迹。我知道他一直在为这个案子奔波，想要尽快找到真相。
“毅哥！”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员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这是顾微晴的全部资料。她的手机已经完全报废了，技术科正在全力修复。”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自己的资料。在警方的档案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那些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此刻都变成了冰冷的文字记录。
“手机修复后，所有数据都能导出来。”年轻警员补充道，“包括通话记录、短信和各种应用数据。”
我突然感到一阵尴尬。那些私密的搜索记录、备忘录里的心事，都要被翻出来了。
沈毅翻开资料的第一页，那是一张车祸现场的照片。十八岁那年，我亲眼目睹父母离世的惨状。鲜血、碎玻璃、变形的车身，这些画面至今让我心痛。我下意识别过脸，不愿再看那血腥的场景。
“沈家收养了她，按理说关系应该不错。”年轻警员压低声音说，“可是沈临风提起她时，语气冷漠得可怕，就像在说一个仇人。”
沈毅没有回应，继续翻看我的资料。那些获奖证书、校园论坛的照片、出国留学的申请材料，都在诉说着一个爱画画的安静女孩的人生轨迹。我看着自己的照片，那时的笑容还那么明媚。
“假如她平安无事该多好，现在应该已经在去a国的飞机上了。”沈毅突然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惋惜。
我心头一痛，是啊，如果我还活着，此刻应该已经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开始新的人生。但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沈队！”又一个警员匆忙跑来，“暗夜酒吧的服务员提供了重要线索。两个月前，顾微晴和沈临风在那里发生了关系。当时包间里有很多人，沈临风的朋友都在场。服务员说，那天晚上的情况很不对劲”
我捂住耳朵，不想听这些隐私被公开讨论。那天晚上的耻辱，我本以为能带进坟墓。
“一群人渣！”沈毅愤怒地拍案而起，办公桌上的文件被震得散落一地。
我默默跟着他去了讯问室，看着沈临风那群狐朋狗友被陆续带来问话。钱虎被铐着双手带进来时，脸上还带着伤。
“我是受害者！”钱虎叫嚣着，“难道就这么放过那个变态犯罪分子？，抓我干什么？我脸都被打成这样了！”
“闭嘴。”沈毅冷冷地说，“警方怀疑你涉及严重的性侵犯行为。”
“我猥亵谁了？”钱虎一脸不屑。
“顾微晴！”沈毅拽着他按进审讯椅。
我看着沈毅手中我的日记本，那里记录着所有的委屈和伤害。每一页都是我不愿回首的噩梦。
“那贱人也配？”钱虎嚣张地说，“碰她是给她脸！谁不知道她就是沈家养的一条狗？”
“十三号晚上，你们几个逼顾微晴去引杀人犯，是不是？”沈毅的声音冷得像冰。
“就是玩玩而已，碰碰运气。”钱虎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
“你知不知道你们害死了她？”沈毅咬牙切齿地说。
“不可能！那个杀人狂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钱虎突然坐直了身子。
“连续三天让她去当诱饵，她失踪了你们居然不报警！”沈毅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
“等等！”钱虎警觉起来，“我们只去了十三十四两天，十五号压根没让她过去！”
我冷笑着，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林瑶那天骗我去巷子的事。沈临风，你也不知道吗？还是说，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审讯还在继续，沈毅开始询问暗夜酒吧的细节。我看着钱虎脸上的表情从嚣张变成慌乱，终于露出了马脚。
“那天是沈少让我们这么做的！”钱虎终于崩溃地喊道，“他说顾微晴不知好歹，要给她一个教训！”
沈毅将一份监控录像放在桌上。“顾微晴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在柳巷。”他的目光紧盯着对面的钱虎。
钱虎坐立不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爱去哪是她的事，但十五号那天，我们根本没让她去！”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
沈毅猛地拍响桌面，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桌上的文件夹被震得跳了一下，里面的照片散落出来。“你到底要狡辩到什么时候？监控清清楚楚地拍下了一切！”
“这事是沈临风在主导！”钱虎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要问就去问他！至于十五号那天，我能证明自己当时根本不在现场，整晚都在暗夜酒吧喝酒，那些陪酒的都能作证。”
沈毅示意同事将钱虎带走。钱虎离开时，脚步虚浮，差点绊倒在门槛上。年轻的警员凑到沈毅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哥，会不会是沈临风他侵犯了顾微晴，怕事情暴露，趁着这个连环杀人犯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