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最近的八卦，都围绕着钱家打转。茶余饭后，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话题总离不开钱家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柳知青喜欢钱老太！”赵婶一脸神秘地说。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钱老太啊！”李大娘瞪大了眼睛。
“我亲眼看见柳知青抱着钱老太啃呢！”赵婶拍着大腿强调。
林媛正在山坡上找野菜，就被几个妇人拦住打听这事。她愣了一下她轻轻摇头。
“不可能的事，”她语气坚定，“柳知青和五弟处对象呢，抱着我娘那是吃了毒蘑菇，怎么会……”
话没说完，就见问话的妇人眼睛一亮：“你是说，柳知青和钱老五要成亲了……”
林媛赶紧补充：“具体不清楚，说是柳知青已经写信回家，说要和五弟结婚的事了。”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几个妇人的表情变化。
这消息一出，问话的人顿时兴致缺缺，转身就走。林媛暗自松了口气，继续低头找寻野菜。
不远处，孙禾苗正在摘野菜，林媛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忍不住打趣：“说起结婚，你和老六怎么样了？”
孙禾苗的手顿了一下，脸更红了：“他说等五哥结婚后就轮到他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消失在山风里。
“老六这么想结婚？”林媛挑了挑眉。
“他保证绝不吃白饭，会努力干活，不让我饿肚子……”孙禾苗的声音更小了，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林媛笑着摇头，这男人怕是饿怕了，为了吃，连入赘都愿意。但看着孙禾苗害羞的样子，心里暗自为老六高兴。
山上树影婆娑，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林媛眼尖地发现了一簇蓝莓，兴奋地招呼周芸。
“小芸芸，快来看！”她的声音里带着欢快。
两人正采着蓝莓，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暧昧的声音。林媛脸色一变，拉着周芸就要走。树丛后隐约可见两个人影，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分明是正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林媛红了脸，扯扯周芸要走，周芸却来了兴致：“听听是谁。”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断断续续的暧昧的对话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分明是王寡妇和李老太的大儿子冯老大。
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又要在村里掀起一阵风波。
“走吧”。
村子就这么大，什么事都藏不住，可有些事还是不说为好。
两个人轻手轻脚避开走了一段路，这才又开始检识山货。周芸带上了全套的弓箭，她这段时间找钱默又训练了几次弓箭，这次准备要射点大的野味。
正搜索间，一只灰兔子慌不择路地朝这边蹦跳而来，周芸站在高处，眼疾手快地抽出弓箭。动作干净利落，箭出如风，从兔子的身侧飞过，那只兔子被吓得再次折转方向，结果“砰”的一声闷响，一头撞在了前方的老树根上，翻着肚皮乱蹬腿。
林媛眼睛一亮，身形敏捷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只晕头转向的灰兔子。兔子在她手中微弱地挣扎着，但很快就放弃了抵抗。
“芸芸，我们今天的运气真好！”林媛开心地笑着，手指轻轻抚摸着兔子柔软的毛发。
周芸却警觉地望向远处，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冷意的眸子微微眯起：“不是运气，是有人在追它。”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柳玉婷气喘吁吁地追到了近前，她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精心梳理的发辫也有些凌乱。
“这只兔子是我的！”柳玉婷指着林媛手中的猎物。
林媛把兔子提起来晃了晃，笑眯眯地说：“它叫你主人，我就给你。”
“你……你这是强盗！”柳玉婷气得脸都红了，她跺了跺脚，精致的布鞋在地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山里的野物，谁抓的就是谁的。”林媛笑得更欢了，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柳玉婷咬着嘴唇，心里憋屈极了。她知道自己一直运气很好，就是下了乡这种城里人觉得是苦差事，到了她这里都变得轻松起来。分到乡下生产队，就傍上钱老五，钱家不但给她单独的房间，还让她当了记分员。可最近一直惯着她的钱老太对她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今天她特意上山想打些野味讨好老太太，没想到功亏一篑。
“周芸，你可要为我做证，是她抢了我的猎物！”柳玉婷转向周芸求助，
周芸慢悠悠地举起手中的弓箭，箭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要说抢，也是林媛抢了我的猎物。我都瞄准了，谁知道它自己撞树上了。柳知青，你说是不是这样？”
柳玉婷愣住了，没想到周芸会这么说。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山中无主物，有能者据之。”林媛这时候已经把兔子捆好了，她提着满篮子的山货和兔子，转身就往下山的小路走。走了几步还摇头晃脑地拽两句文气人。
周芸摇摇头，收起弓箭，准备跟上。
“周芸。”柳玉婷突然叫住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我们合作吧。”
周芸停下脚步，眼神淡漠：“说说看。”她的语气平静，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我知道你也讨厌她，不如我们一起想办法把她赶走。”柳玉婷压低声音说，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我能得到什么？”周芸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底却闪过一丝玩味。
“等我考上教师，记分员的位置就给你。”柳玉婷许诺道。
周芸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这个来钱太慢。你给我二百块钱，我就帮你。”
“二百块？！你怎么不去抢？”柳玉婷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现在能有二百块的人不多，抢不到。”周芸说完，转身要走。
柳玉婷气急，捡起石头就朝周芸后背砸去。
周芸似有所感，身子微微一侧，轻巧避开。她转过身，那眼神中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住。
然后反身向她一步步逼近。
柳玉婷被那眼神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不稳，被草根绊倒在地。她的衣服沾上了泥土，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