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远蹲下身查看痕迹，眉头微皱：“啧，又被什么东西给叼走了。”地上残留的爪印显示，可能是狐狸或者野狗的杰作。
收起踩夹，孙明远决定沿着河边继续搜寻。河水潺潺流淌，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走，灰狼。”孙明远加快脚步，循声而去。
拨开茂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只金毛獭被木板夹子死死咬住，正在河滩上拼命挣扎。它的毛发被水打湿，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
灰狼见状就要冲上去，耳朵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别动！”孙明远一声厉喝。这金毛獭的皮子可值钱，要是让灰狼咬坏了，那可就亏大了。
取出弹弓，孙明远眯起一只眼睛，仔细瞄准金毛獭的脑袋。皮筋被拉至最满，手指一松。
“啪！”
金毛獭应声倒地，再无动静，野狼也被吓跑。孙明远走近查看，满意地点点头。这一下正中要害，皮子完好无损。
收起金毛獭，孙明远继续向前搜寻。河岸边的泥地上留下一串新鲜的动物足迹，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
顺着足迹摸去，很快就发现了另一处被触发的夹子。远远望去，一只花斑相间的小兽被牢牢夹住，已经没了气息。
“好家伙，貂獾！”孙明远眼前一亮。这可是难得的好货，皮子比金毛獭还要值钱。
收获不错，孙明远心情大好。突然，枪声在山林间炸响，震得树梢上的积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孙明远正蹲在一棵老松树后清理枪膛，听到这动静，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仔细分辨着枪声的来源。这一带的猎人不多，能在这种天气上山的更是少之又少。
“看来是遇到大家伙了。”他轻声自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种时候最适合捡漏，猎物被前面那人吸引，自己悄悄摸过去，说不定就能一枪建功。
身旁的灰狼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这条跟了他多年的猎犬，对山里的一切都异常敏感。
“别急，老伙计。”孙明远安抚地摸了摸灰狼的头，“山里打猎向来是谁打到归谁，咱们先看看情况。”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声音明显近了许多。紧接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野猪叫声划破寒冷的空气。
“威儿~威儿~”
这叫声让孙明远浑身一震，多年的打猎经验告诉他，这绝对是成年大野猪的叫声，而且听这声音的沉闷程度，体型恐怕不小。
“灰狼，跟上。”他低声命令道，同时仔细检查了一遍枪上的机括。
山里的地形复杂，即便声音听着近，实际走起来也要费不少功夫。孙明远选择沿着山脊前进，这样比横穿林子要省力得多。
寒风呼啸，积雪在靴子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孙明远不时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经验告诉他，野猪应该在前面的枫叶谷。那里有大片的核桃树，到了秋冬季节，地上的山核桃会吸引野猪来觅食。
以前枫叶谷的野猪特别多，村里人经常组织打猎。不过这些年因为过度捕猎，野猪的数量明显减少了。但越是这样，留下来的野猪反而更加凶悍。
想到这，孙明远不由得皱起眉头。按这叫声判断，十有八九是头独行虎。这种独来独往的公猪，性情最是凶残，一般猎人都避之不及。
要是正面遇上，就凭手里这把老旧的长城造，恐怕只有跑的份。子弹打在它身上，搞不好连皮都破不了。这些野猪精明得很，会在松树上蹭松脂，然后打滚裹上石子树叶，形成一层天然铠甲。
不过要是能偷袭的话孙明远眯起眼睛，心中盘算着。
“得找准位置，”他一边走一边思索，“最好能打到头部或者前胸。”
山路越发难走，积雪下面是湿滑的落叶，稍不注意就会摔倒。孙明远调整着呼吸，保持匀速前进。在山里最忌讳急躁，一旦气息紊乱，遇到危险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
灰狼突然停下脚步，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孙明远立即警觉，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四周。远处传来一声惊慌的叫喊，听起来像是求救。
“有人遇险了。”孙明远心头一紧。
他立即打开枪上保险，示意灰狼不要出声，顺着山坡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积雪打湿了他的裤腿，寒气顺着布料往上渗，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视线逐渐开阔，孙明远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况。一个中年男人正死死抱着一棵板栗树，蹲在两米多高的树杈上。他的脸色发白，身子不住地发抖，那支猎枪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树下是一头体型惊人的野猪，獠牙足有三十公分长，在阳光下泛着森森寒光。它正疯狂地刨着树根，大半个身子都陷在泥坑里，只有脑袋时不时露出来。
每次野猪抬头，那个男人就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这更加激怒了野猪，让它刨得更加起劲。
孙明远握紧了枪，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东北的野猪可不是好惹的主，老一辈的猎人都说：百兽之中猪熊虎为首。这并非是说山林野猪强过黑熊猛虎，而是野猪数量多，遇到的机会大。
更要命的是，这头野猪明显是个老手。它的皮毛上结着厚厚的一层泥壳，那是经年累月在山里摸爬滚打形成的护甲。普通的猎枪子弹打上去，最多留个印子。
孙明远蹲在灌木丛后，仔细观察着野猪的动作规律。这种时候最忌讳贸然开枪，一旦打不中要害，后果不堪设想。
野猪的致命点很少，头部、心脏位置，或者腋下的软肉。但现在这个姿势，这些部位都不好瞄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树上的人已经开始体力不支，双臂发抖。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恐怕等不到救援就会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