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红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担心道：“夫人，您说萧家会不会”
“会不会对玉清不利？”柳韵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所以我们得去盯着。”
柳韵望着萧夫人离去的方向，想起那个在贫民窟的小霸王，眉头微皱。虽然那孩子性子倔强，但毕竟年纪尚小，若是萧家真的使什么手段
“备马车，我们去等玉清。”她站起身，语气坚定。
““等？”青红有些不解。
“对，就是等。”柳韵整理了一下衣裙，“带上府里的护卫，多备些干粮水囊。”
春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柳韵带着人马在贫民窟外守着，并不打算进去打扰小霸王的善举。
她担心萧家会趁机生事，所以带了不少人手在此等候。若是里面有什么动静，也好及时营救。
“夫人，要不要派人进去看看？”青红问道。
柳韵摇摇头：“不用，让他自己去体会。”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须亲身经历才能明白。
另一边，褚玉清的马车已经装满了衣物食物，正往贫民窟驶去。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自从无声回来，旺子简直比主子还开心。他哼着小曲，赶着马车，心情愉悦得很。
“公子，到了。”旺子殷勤地搀扶小霸王下车，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春晓家的变化。
“屋顶修好了，门也换新了，被褥都换成干净的了，春晓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他一边说一边比划，“您看那个烟囱，我特意找人重新砌的。”
褚玉清站在门外，就听见旺子大喊：“春晓，我家少爷特意过来拜访！”
春晓闻声跑出来，激动得就要跪下，被无声眼疾手快地扶住。少年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病容，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一个月不见，长壮实了啊！”褚玉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阳光下，少年的笑容格外灿烂。
“多亏清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和妹妹才能活下来，”春晓声音哽咽，眼中含着泪光，“从今以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褚玉清第一次被人如此感激，心里说不出的舒坦，整个人都笑眯眯的。他看着春晓家焕然一新的院子，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无声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他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短短两月，清公子怎么变得这么爱笑了？往日里那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小霸王哪去了？
旺子撞了撞他的肩膀，低声道：“这一点你恐怕还不明白，全仰仗夫人管教得当。”
无声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怕公子听见打你？”
要知道，清公子和夫人可是水火不容。平日里提起柳韵，小公子都要发好一通脾气。
“我这不是偷偷跟你说嘛，”旺子嘿嘿一笑，眼中带着狡黠，“就咱们公子反应慢，没发现自己变了。要是让老公爷看见，怕是要以为孙子被人掉包了。”
无声：“”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太可怕了。
褚玉清和春晓聊了许久，从家里的情况聊到街坊邻居，最后终于说到了萧煜。
“最近是听说有个贵公子被罚到这里来了，”春晓说，脸上带着几分同情，“就在紧邻的那条小巷，门口有侍卫看着不让他出去。在家里我都能清楚听到他的啼哭。”
“还哭了？”褚玉清惊讶地挑了挑眉。
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萧煜吗？想起那天萧煜在东宫骂春晓是贱民时的嚣张模样，再看看现在，褚玉清心想，哭一天太便宜他了，估计能哭他个没完没了。
“走，带我去看看。”他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他哭得特别惨，声音还大，”春晓一边带路一边说，“尤其是晚上，把我妹妹都吓哭了。”
褚玉清摇摇头：“那可不行，我得想办法让他晚上安静点。”
春晓：“
这话听着怪怪的。
在春晓带路下，褚玉清来到了萧煜住处。那是间破旧的茅屋，四处漏风，门前还有臭水沟。腐烂的气味混合着潮湿的霉味，让人忍不住皱眉。
还没进门，就见一个窝窝头从里面飞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滚！萧煜暴怒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我萧煜就是饿死，连这种粗劣的食物都不屑一顾！”
春晓赶紧把窝窝头捡起来，又想起褚玉清在旁边，心里天人交战，该不该丢弃：“这个能顶一天的饿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看着萧煜和春晓的对比，小霸王不用人说就明白了：“看来是饿得还不够。”
太子殿下罚得对，就该让他好好受受苦。褚玉清心想，这样的教训或许能让萧煜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褚玉清正要离开，却见屋里走出一个佝偻的老人，满脸愁容。老人的衣着虽然破旧，但还算整洁，显然是个爱干净的。
“这是谁？萧煜不是一个人住这吗？”褚玉清转头问春晓。
春晓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萧煜被送来后，他们给了钱爷爷一些粮食，让他照顾萧煜。可是萧煜不仅不领情，还总是对钱爷爷动手。”
“他敢打老人？”褚玉清眉头紧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从小在侯府长大，最敬重的就是长辈，此刻听到有人竟敢对老人动手，心中怒火顿时燃起。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物品倒地的声音。褚玉清和春晓对视一眼，连忙冲进屋内。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一把木凳子碎片散落在地上，钱爷爷佝偻的身影倒在角落，老人脸上写满痛苦，干瘦的手臂微微颤抖。
“钱爷爷！”春晓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搀扶。他小心翼翼地扶起老人，眼中满是心疼。
褚玉清也赶紧过去帮忙，看着老人痛苦的表情，心中怒火直冒。他转头看向站在屋子中央的萧煜，少年面容清秀，却带着一丝阴郁，此刻正冷眼旁观，嘴角甚至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欺负老人算什么本事！”褚玉清撸起袖子冲上前去，一拳砸在萧煜脸上。拳头与肉体相撞发出闷响，萧煜踉跄后退几步，撞在墙上。
萧煜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褚玉清，你找死！”他扑上来就要还手。
两个少年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褚玉清虽然年纪小，但从小习武，身手敏捷。他的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力道，打得萧煜连连后退。萧煜饿了一天，体力不支，很快就落了下风。
“让你欺负老人！让你嚣张！”褚玉清一边打一边骂，“本公子今天非教训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