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苦笑：“你不用管我。”
“我们现在是夫妻。”黄俊德平静地说，“至少在外人面前，我们要像夫妻。”
钱思甜沉默了。是啊，他们只是在演戏。为了各自的目的，不得不维持这场虚假的婚姻。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谁都没有说话。雨声淹没了一切，也淹没了他们各自的心事。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婆子正在闲聊。看到钱思甜和黄俊德一起打伞，立刻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这钱思甜，还真是会勾人。”
“可不是嘛，刚被周家退了婚，转眼就勾搭上了知青青年。”
“听说这知青青年可是城里来的，家里条件不错呢。”
“哼，等他知道钱思甜的真面目，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钱思甜充耳不闻，只是低着头往前走。黄俊德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几个婆子。
他的目光很冷，像是寒冬腊月的风，吹得那几个婆子打了个寒战，讪讪地闭上了嘴。
“走吧。”黄俊德轻声说，“不用理会她们。”
钱思甜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泛起涟漪。这个男人，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雨还在下，但不知为何，她觉得没那么冷了。
吃完了午饭，黄俊德站在知青屋的院子里，手里拿着洗干净的食盒，正准备去上工。初秋的晨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院子里的杂草轻轻摇曳。
“黄知青。”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像是一把冰锥，刺得人脊背发凉。
黄俊德转过身，看到欧翠那张写满了不怀好意的脸。他微微蹙眉，语气淡漠：“欧同志有事？”
“掰苞谷的活我安排给别人了。”欧翠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里带着几分轻蔑，“你一个城里来的，干这活太慢。”
黄俊德心里一沉。他知道，这是有人要给他使绊子了。院子里的风忽然变得有些刺骨，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食盒。
“那欧同志打算安排我做什么？”
“去后厨做饭。”欧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有几分算计，“跟我来。”
破旧的后厨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灶台上放着半袋粗面，旁边堆着一些看起来有些潮湿的柴火。角落里的水缸已经见底，蜘蛛网在缸沿上结了厚厚一层。
“五点半准时开饭。”欧翠指了指院子里的水井，“要用水自己打。对了，灶台年久失修，生火的时候小心点，别把厨房点着了。”
黄俊德环顾四周，除了粗面什么都没有：“菜呢？”
“哦，今天刚好买了猪油，没钱买菜了。”欧翠说完就转身离开，脚步声中带着几分得意。
他从未下过厨。
黄俊德看着那袋粗面，眉头越皱越紧。厨房里的霉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但比起这个，更让他窒息的是眼前的处境。
不会做饭是一回事，没有食材又是另一回事。就算是老厨子来了，也变不出菜来。他得想办法。
黄俊德拿着食盒出了知青屋，准备去找钱思甜帮忙。可是刚走出院子，就发现自己连钱家在哪都不知道。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