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半夜来祭奠的神秘人又是谁?
苏妙彩蹲下身,借着月光仔细查看着地上的脚印。那人的脚步很轻,但还是在松软的土地上留下了痕迹。从脚印的大小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她注意到坟前还有些零星的纸钱碎屑,小心翼翼地捡起一片。这不是普通的纸钱,而是用来祭祀大户人家才会用的银箔。
她闭上眼,努力回想方才在坟前祭拜的那道身影。因为担心惊扰对方,她刚才站得太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人身着一袭灰色长衫,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但那身影却莫名熟悉。
这种感觉让苏妙彩心头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住了似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确信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在何时何地。应该不是熟人,更像是某次擦肩而过留下的印象。就像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记忆深处若隐若现。
夜风吹过荒冢岗,带来一丝凉意。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更添几分阴森。但苏妙彩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发现上。
她站起身,又环顾四周。这片荒冢岗位置偏僻,大多是无人认领的孤魂野鬼。像这样有人专门来祭拜的坟墓很少见。
更重要的是,这座坟的位置很特别。它背靠一棵老槐树,正对着通往城里的小路。在风水上,这是个不错的位置。
这说明下葬的人不仅懂风水,还很用心。
苏妙彩从怀中掏出记事的小本子,快速记下了这些发现。她预感到,这两个同名同姓的秦芷之死绝非偶然。而那个神秘的祭拜者,很可能就是解开这个谜题的关键。
妙彩揉了揉太阳穴,目光重新落在墓碑上。墓碑是新立的,石料上还能看到凿刻的痕迹,边角处甚至还带着些许石屑。
这里的秦芷,会是她认识的那个秦芷吗?
如果不是,倒也说得通。秦姓在大周朝数得上是大姓,秦芷这个名字也不算罕见。兴许是哪家的闺秀,因病早逝也未可知。
但如果是
苏妙彩心中一寒,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裳,却依旧抑制不住地发抖。
秦芷的尸体此刻还在玄衣司,这里必然是座空坟。尸体未下葬,却已有人为其立坟,这本身就透着诡异。
谁会特意在这偏僻之处为秦芷立下衣冠冢?还要在深夜前来祭拜,准备如此丰盛的祭品?
答案呼之欲出。
不是因爱,便是因恨。
为死者立衣冠冢,烧香祭拜,要么是因为深爱,要么是因为恐惧。就像是负债者总会对债主心存愧疚,凶手也会对死者心怀恐惧。
苏妙彩很清楚,秦芷并没有那样一个痴心的爱慕者。她生前虽然也有几个追求者,但都是些浅尝辄止的露水情缘,没有一个能称得上真心实意。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凶手。
正是因为心中有愧,才会立坟祭拜,试图安慰逝去的灵魂。或者说,是在安抚自己惶恐不安的内心。这种行为在她办案生涯中并不罕见,不少凶手都会在作案后表现出类似的心理。
苏妙彩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墓碑。粗糙的石面传来些许凉意,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此刻她很想挖开这座坟,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可她手头没有任何工具,体力也跟不上。就算真要挖,也得等天亮后带人来才行。
而且万一这真的是另一个秦芷的坟墓,她这样做岂不是犯了大忌?扰人坟墓在大周可是重罪,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还是玄衣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