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珍瑶听得眉头紧蹙，心中暗暗叫苦。她悄悄往河对岸挪了几步，只想尽快洗完离开。谁知这一动作更是激起岸上一片惊呼。
"她往深水里去了！"
"真要寻死啊！"
"快叫她男人来啊！"
徐珍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些长舌妇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正当她琢磨着要不要干脆放弃这场澡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徐珍瑶！你给我站住！"
徐珍瑶浑身一僵，转头就见陆元昊气喘吁吁地跑到河边。他一身衣裳湿透，显然是急急忙忙赶来的。徐珍瑶看着他那张写满焦急的脸，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陆元昊一个箭步跳入河中，三两下就游到了徐珍瑶身边。他一把抓住徐珍瑶的手腕，声音里带着怒意："你疯了不成？想死也别在我陆家的地界上！"
徐珍瑶甩开他的手，冷冷道："谁说我要寻死了？"
陆元昊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她："那你这是"
"我就是想洗个澡，有什么问题吗？"徐珍瑶没好气地道。
此言一出，岸上顿时安静了几分。陆元昊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憋出一句："你你怎么不回家洗？"
"我乐意。"徐珍瑶挑眉，两个字堵得陆元昊哑口无言。
岸上的村妇们回过神来，又是一阵嘀咕。
"原来是洗澡啊，我当什么事呢。"
"这徐珍瑶，真是不知羞耻。"
"就是，光天化日的，也不怕被人看去。"
徐珍瑶听得一阵气闷，恨不得冲上岸去堵住这些多事的嘴。陆元昊见状，忙对岸上喊道："没事了，都散了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没了热闹可看，才慢慢散去。河中只剩下徐珍瑶和陆元昊二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徐珍瑶瞥了陆元昊一眼："你也走吧，别妨碍我洗澡。"
陆元昊却没动，反而皱眉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洗澡？"
徐珍瑶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陆元昊，我现在不过是个弃妇，还轮不到你来管。"
陆元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徐珍瑶，你别忘了，你还要救我娘的。"
"我记着呢，"徐珍瑶点点头，"等你娘能下地走路，我自然会离开。"
话音刚落，岸上传来一阵骚动。"长河，你快下来！"有人大喊。
有人听到声音，又陆陆续续的来到河岸边。
徐珍瑶闻言，眉头微蹙。陆元昊见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火："怎么，还舍不得走了？"
徐珍瑶冷冷瞥了他一眼："陆元昊，你想多了。"
这时，张王氏来到河岸边，指着徐珍瑶破口大骂："贱人，你别想勾引我家长河！"
徐珍瑶听了，不怒反笑："勾引？我需要这么做吗？"她缓缓走上岸，浑身湿漉漉的，却丝毫不显狼狈。
"各位乡亲，你们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吗？"徐珍瑶环视四周，目光清澈见底。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徐珍瑶继续道："我徐珍瑶虽然相貌平平，但也不至于卑微到要勾引别人。"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玑。
陆元昊听着，心中莫名一紧。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女子似乎和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再说了，"徐珍瑶转向张王氏，"您儿子什么样，我心里清楚得很。"
张王氏被她这么一说，反倒有些心虚。徐珍瑶又道："我徐珍瑶或许命不好，但还不至于瞎了眼。"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又字字诛心。围观的村民们不禁议论纷纷。
陆元昊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徐珍瑶。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子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孙长河从人群中缓步而出，眉头微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心中涌起一丝不快，觉得娘亲小题大做。虽说他对徐珍瑶有几分心思，却从未想过娶她。只因家境贫寒，好姑娘看不上他，徐珍瑶主动靠近才让他虚荣心得到满足。
没成想娘亲像见了鬼似的，非要拉着他来骂徐珍瑶。如今听徐珍瑶说这种话，孙长河心中那点内疚顿时烟消云散。他冷笑一声，目光中满是轻蔑："徐珍瑶，你算什么东西？就你这副德行，我孙长河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徐珍瑶抬眼打量着这个曾经的男人，眸中平静如水："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孙长河一愣，随即怒极反笑："呦，学会咒人了？放心，我说过的话向来说到做到。"他转头对陆元昊道："元昊哥，你总算看清她的真面目了。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活该被休！"
陆元昊听着这话，心里却莫名烦躁。他本该欣喜才对，可此刻只想让孙长河闭嘴。"你满意了？"他阴沉着脸问徐珍瑶。
徐珍瑶淡淡看了陆元昊一眼，心里暗自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后悔今日所为。她冷笑一声："满意？有些人在我眼里连条狗都不如，何谈满意？"
孙长河闻言勃然大怒："你说谁是狗？你个丑八怪！"孙长河气得脸色铁青，"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徐珍瑶闻言不怒反笑："就算我一辈子不嫁，也看不上你这种人。"她转向陆元昊，眼中满是讽刺："今日你如愿羞辱了我，很得意吧？多谢你啊陆元昊，今日之事我徐珍瑶记一辈子。"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穿上草鞋，拿起衣服上了岸。围观的村妇们见状纷纷议论起来。
"哎呀，这下有好戏看咯！"
"孙家婆子平日里装得多正经啊，今儿个可算是原形毕露了。"
有妇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奚落道："我就说那扫把星不是个善茬，以后别在人前装好人了。"
另一妇人脸色难看，恨不得当场掐死徐珍瑶。她狠狠瞪了陆梅氏一眼："我装好人怎么了？总比你家连个媒婆都请不到强！"
那妇人被戳中痛处，顿时气得脸色发青。两人在河边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
徐珍瑶早已走远，陆元昊却依旧站在河中，脑海里回响着她临走时的话。孙长河见状忙上前劝道："元昊哥，别站在水里了。钱江岳今儿个打了不少鱼，我买了几条，你拿两条回去给婶子尝尝鲜。"
陆元昊这才回过神来，上了岸："怎么突然想吃鱼了？要吃的话我现在下河抓几条就是。"
孙长河笑道："我姐夫来了，说他堂弟教了他一道新做法，味道很好。我爷爷你是知道的，最爱吃有滋味的，所以我娘让我去钱江岳家看看。"
两人边走边聊，谁也没再提起徐珍瑶。徐珍瑶回到陆家，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看到后锅有热水，便提了一大桶出来洗头。
当徐珍瑶一盆又一盆地倒掉黑水时，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她心里暗自嘀咕："这头发得有多久没洗了？还有这双手，简直像爪子一样。"她忍不住又换了一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