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芙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突然,沈清芙急促地拽了拽萧远峰的衣袖,指尖微微颤抖。
萧远峰侧目望去,只见她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眉头微蹙。
沈清芙咽了咽口水,声音压得极低:"医馆那边,上次想强买灵芝的两个人又来了。"
萧远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两个神色不善的男子正盯着他们。
他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将沈清芙护在身后。
"别怕,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萧远峰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沈清芙勉强点了点头,喃喃道:"嗯,这次我们也没带灵芝。"
萧远峰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你还要买什么吗?"他转移话题道。
沈清芙摇了摇头:"本想给娘和北辰南星买鞋,但没量尺寸。算了,下次再来吧。"
"那我们回去吧。"萧远峰说着,轻轻拉着她向街角的牛车走去。
赶车李见他们上车,笑呵呵地问:"今日可是大采买啊?"
"是啊,买了些吃的穿的。"
沈清芙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接过萧远峰手中的背篓放在车板上。
萧远峰付了车钱,随即也跨上车来。
沈清芙自然而然地从他手中接过布匹:"放我腿上吧。"
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有人不讲究,随手将布料往车板上一扔。
譬如那个叫桂芳的女子,大喇喇地将几尺大花布放在车板上,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萧远峰见状,将五匹布分开放在两人腿上。
沈清芙心头一暖,偷偷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目不斜视,仿佛只是随手为之。
赶车李瞥见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啧啧,年轻相公懂得照顾媳妇儿嘛。
不像自己,还是光棍一条。想到这,他不由得心头一酸。
车子缓缓启动。
桂芳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子,又碰了碰车板上的大花布,对身边的大娘炫耀道:
"你瞧,我这镯子好看吧?"
大娘随口应和:"好看。"
桂芳得意洋洋:"那是,秦巧玉看了都眼红呢。"
她故意压低声音,"听说前些天,他们去县里花了好些银子雇车回来,真是浪费。"
沈清芙与萧远峰对视一眼,心知肚明,那日秦家人定是去了萧宅。
桂芳见无人搭话,又自顾自地说道:"有些人啊,从前是马车进出,如今却和我们一样坐牛车。呵呵,大家说说,是我们的身份变高了,还是某些人掉价了?"
车上几个村民笑了起来。萧远峰与沈清芙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一般。
赶车李看不过眼,开口道:
"桂芳,你少说两句吧。多说无益,反倒显得你是个爱挑是非的村妇。"
桂芳闻言大怒,伸手就要去抓赶车李的脸。
赶车李一躲,手上一抖,车轱辘碾到石块上猛地一震。
桂芳那块大花布应声落地,恰好盖在了一坨牛粪上。
赶车李哈哈大笑:"哎呀,给牛粑粑盖了个大花盖头啊!"
车上顿时笑作一团。连方才与桂芳聊得火热的大娘也忍俊不禁。
桂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都怪你!赶车李,你得赔我花布!"
赶车李不以为然:
"分明是你先抓我脸,再说了,旁人的东西不都好好的吗?你自己不当心,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