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蕴蹲坐在泥泞的土地上,焦急又沉着的看着面前的情况。
她的苦笑在这样的黑夜里并不明显,她觉得自己的来这里就是给自己找罪受的,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救人,可还是来了,结果便是束手无策的坐在角落里自己要救的人一个个的被杀。
周珩在躲避霍云射来的箭的瞬间,拿起了那把被人遗弃的匕首,放入了自己的袖子。
他微喘着粗气,眼神冷峻,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周珩早就把面前的人千刀万剐了。
霍云的眼神飘到周珩被长袖遮住的手,缓缓开口道:“想杀我?”
这话刚说完,他似乎也觉得这样的话问出来真是没意思,便点着头道:“也是,你的父亲母亲都是被我杀的,你要是不想杀我,你还是人吗?”
周珩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眼神没有半点的移动,道:“那是你该死。”
这样的话被别人说出来绝对是咬牙切齿,但是现在的周珩却是冷静的吓人,说出来的和别人唠家常一般,没有半点的攻击性,但是听在顾舟的耳朵里,便不自觉的皱起眉角,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哈哈哈。”霍云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的烘托下显得异常明显,就像是孤魂野鬼在嚎叫,听的躲在草丛里的夏侯蕴止不住的瑟缩,抚了抚了自己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
“你这话我听了无数次,你今天要是杀了我,倒也算你有本事。”
周珩的还好似真的引起了霍云的注意,缓慢从背后的箭筒再抽出一支,方向依然是周珩,但是对着的却不是周珩的致命的地方。
这一次周珩的就没有那么的幸运,就算是时刻盯着霍云的箭,但终究是个人,这支箭如霍云的愿狠狠的插入了周珩的腿部。
只听见周珩痛苦的闷哼一声,然后就是膝盖磕在地面上发出的沉闷声。
周珩的额角瞬间冒出一串的冷汗,但是脸色却没有半点的变化,似乎受伤的不是自己,他犹如一具尸体一般的这折断插入自己腿部的箭矢,缓慢的转起身来,坚定的走向霍云的方向。
“真是有意思。”霍云呵呵的又笑了两声,他着实没想到周珩一介书生,看起来文弱的连只鸡都抓不住的人,居然中了他的箭后然后站起来了,真是有点意思。
杀人从来都不是杀人这个结果有意思,而是看到杀人的过程,他会看到各种各样的人在临死之前的丑态,跪地求饶那是在正常不过的,还有的就是像周珩一样的宁死不屈的,他也见怪不怪。
但是这样的经历让他常玩常新,他本来是想给周珩一个痛快的死,但是似乎没有经过他本人的同意呢。
惯常的动作,手伸到后面,眼睛却一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周珩,他看的出来周珩的手里拿着顾舟之前扔下的匕首,但是那又如何,在他走向自己的最后一步的时候,他会给他致命的一击。
这样想着,霍云看着周珩的靠近,自己的就等在原地,眼神中充满挑衅和不屑。
周珩像是没看见霍云手里的箭一般的坚定而艰难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冷眼看着对准他的泛着寒光的箭矢。
他就这样看着本来对准他心脏处的箭尖缓慢的向下移去,周珩不用看也知道对准的是什么地方,那是自己拿着匕首的手。
汗水顺着脸颊不紧不慢的向下流淌,周珩刚想要把自己拿着匕首的那只手收回,刚这样的想着,动作还没有作出,那支箭便已经破空射出,没有半点疑虑,射中了周珩的手臂。
那是第二次这样的声音了,上次是这样的声音是顾舟主动扔下匕首,这一次却是从周珩的手里跌落到地上。
霍云看着周珩那只手不停的抖动,藏匿在手里的那只匕首也掉落在地上,惨白的面容就像是夜间行走的恶鬼一般,道:“周珩我对你白呢没有恶意,我赐你痛快的一死如何?”
周珩还是没说话,只是扶住那个受伤的腿,艰难的蹲下,有没有受伤的左手拿起先前掉落的匕首,静静的握住,似乎这这次死也不会再放开。
夏侯蕴有些不忍再看,周珩就算在怎么的怨恨,受伤成这样又怎么会打的过面前这个有武器,而且身体没有半点受伤的人呢?这样的做法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转眼就看见安静的隐藏在和黑暗中的人,这人刚才和周珩说的一番话,说明两人认识,而且呆呆的站在一旁没,还把自己的匕首给扔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但是她也在意很久,便再次看向周珩。
周珩的脚步越来越近,每走一步额头上的汗就多一层。
霍云觉得时候到了,玩够了该送人上路了,想着便把手伸到了后面,可是让他愣神的是,自己背后箭筒里的箭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完了。
他的眼神一凛,现在的周珩的位置太靠近了,刚准备撤步,就看见周珩猛的冲了上来,顿时一惊,但是跑已经来不及了。
“扑通。”一声是两人双双倒的声音,周珩双眼通红的盯着下面的人,用尽了他的力气狠狠的刺向霍云的喉口。
霍云大惊失色的用手里的弓箭格挡住了匕首,他没想到周珩都已经受伤了,还能把自己的扑刀然后压制住自己。
匕首的刃锋在银制的弓箭柄上向右边滑动,发出来刺耳的声音。
周珩颤抖着手臂,他感觉自己胳膊上的伤在灼烧,持续的用代表着要持续的忍受这样的疼痛,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忍受,就算是失血而死,他也要拼一下!
伴随着刺耳刮嚓的声音,匕首移到了霍云握住弓箭的右手,在快要碰到霍云右手的时候,刀锋一转,往他的手砍去。
霍云意识到不对,但是也来不及了,手要是一松,周珩的刀子就不是他的手了,而是他的脖子了。
他疼的直皱眉,右手被那匕首划开了一个口子,血液顺着那伤口缓缓的滴在弓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