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小巧玲珑、样式奇特的银质袖扣,上面刻着一个不易察觉的“石”字标记。
“我看到那个坏县丞偷偷摸摸靠近那个死掉的管事叔叔,他走后我就在附近的泥地里捡到了这个。
我认得这是矿场那个胖管家常戴的!”
郑玄医拿起袖扣仔细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石管家……叶青松和矿主果然是一丘之貉。
这袖扣掉在下毒现场附近确实能说明些问题。”
他摸了摸小宝的头,“好孩子你娘亲不会有事的。但这证据,还需用得其所。”
郑玄医随即起身带着小宝连夜拜访了清源县知府张明远。
张知府是个年近五旬的文官为人还算正直,早年曾受过回春堂的恩惠,对叶青松的某些做法也早有耳闻。
郑玄医将袖扣呈上将小宝的发现和自己的推测一说点明了叶青松与矿主勾结、栽赃陷害的可能更暗示了矿场问题若不妥善处理,恐会酿成更大灾祸届时钦差怪罪下来谁也脱不了干系。
张知府看着那枚袖扣额头渗出冷汗。
他知道矿场背后水深也明白徐阶这位钦差心思难测。
直接对抗叶青松和矿主风险太大但若坐视不管良心难安也可能被卷入更大的麻烦。
“郑神医,徐大人在此本官人微言轻……”张知府面露难色。
“张大人不必为难,”郑玄医道,“老夫并非要你即刻翻案只求大人能在职权范围内,稍稍照拂一二莫让祁大夫在狱中受了委屈。
另外若有机会,将此物……或者相关的消息不经意间递到徐大人面前,或许能起些作用。”
张知府沉吟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本官尽力而为。狱中那边本官会打点一二。”
祁叶被关进了府衙大牢。
牢房阴暗潮湿条件恶劣。
起初狱卒们态度粗暴认为她是害人的妖妇。
但没过两天牢里一个积年的老狱卒,突发绞肠痧,腹痛如绞上吐下泻,眼看就要不行了牢里的郎中束手无策。
祁叶隔着牢门听着动静,略一思索便喊住了慌乱的狱卒,说出了几个穴位和简单的按压方法。
那狱卒将信将疑死马当活马医,按照祁叶说的给老狱卒按压了片刻,老狱卒的症状竟然真的缓解了大半。
随后祁叶又要来了纸笔写下一个简单的方子,让狱卒去外面药铺抓来,煎服之后老狱卒竟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此事过后牢里的狱卒对祁叶的态度大为改观,不再刁难,甚至有人偷偷给她送来干净的被褥和稍微好些的饭食。那位被救的老狱卒更是感激涕零,对祁叶十分恭敬,答应若有机会,愿意帮她传递消息。
祁叶身处囹圄却并未放弃。
白天她向老狱卒打听外界的消息,尤其是矿场和疫病的情况;
晚上则抓紧时间在脑海中整理那套庞大复杂的“渡厄神针”和相关的医道知识,同时尝试运转体内那股日益壮大的“医脉”之力。
这天夜里当她再次沉入意识空间时,发现那扇石门上的裂缝似乎又扩大了一丝。
门缝中不再仅仅是涌出能量和信息随着一阵微光闪烁,一张薄如蝉翼、泛着淡金色光泽的古老书页竟缓缓从裂缝中飘了出来,正好落在她的意识体手中。
书页材质非纸非帛入手温润,上面用一种极其古老的篆文书写着四个大字——“九转还魂术”。
祁叶心神巨震!这名字她曾在某些残缺的古医籍中见过被誉为逆天改命,能将已死之人从黄泉路上拉回来的至高秘术,早已失传千年!
她迫不及待地阅读下去发现这术法并非简单的起死回生,而是需要施术者付出极大代价引动自身“医脉”本源,结合特定的天材地宝和九次夺天地造化的针法才能为一线生机尚存之人“换命续魂”。
条件苛刻无比稍有不慎,施术者自身便会油尽灯枯。
饶是如此这“九转还魂术”的出现,也让祁叶看到了某种绝境中的希望。
就在她全神贯注研究这页古老医书心潮澎湃之际,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祁叶!快出来!”是那个被她救过的老狱卒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紧张,“钦差大人紧急传唤!矿场那边……祭坛那边好像彻底失控了!死了好多人大人要你立刻过去!”
府衙大门缓缓打开。祁叶在两名衙役护送下迈出牢门,眼前景象让她微微一怔——吴掌柜、小宝,还有城里几位曾受她救治的病人,都静静等在外面。
小宝眼眶一红,娘!他冲上前来,小手紧紧抓住祁叶的衣角。
大夫没事了吧?吴掌柜满脸憔悴,胡子都白了几根。
祁叶看着围在身边的人们,胸口一阵发紧。没事,矿场祭坛出事,真相大白了。
前方台阶上,县太爷张明远身着官服,肃穆而立。他身侧站着一位面容严肃的矮胖男子,正是钦差大人徐阶。
祁叶,叶青松与矿主勾结,利用毒粉栽赃陷害你一事已查明。张太爷声音洪亮,铿锵有力,经徐大人审问,叶青松已认罪伏法,你无罪释放。
一旁百姓议论纷纷,不少人面露喜色。就说祁大夫是冤枉的!一位老妇人抹着眼泪说。
徐阶眼中精光闪烁,声音不急不缓。祁大夫医术高明,且具慧眼,早看出矿场祭坛问题。他顿了顿,如今祭坛已封,病源已除,清源县百姓皆赖大夫之力。
祁叶一愣,心中明白徐阶此言意有所指。当日矿场祭坛失控,她被紧急提审,以医术助他平定危局,才有今日平反之结果。
微臣不敢居功。祁叶微微行礼,却见徐阶目光复杂,似有话未尽。
回春堂重新开张,药香四溢。往日熙攘景象渐渐恢复,病人接踵而至。
祁叶指尖在银针间翻飞,为一位老者施针。三天后再来复诊,记得按时喝药。
吴掌柜捧着账本,笑着摇头。祁大夫出狱才三天,这都第几十个病人了?
祁叶刚想回答,门外忽传一阵骚动。几名身着锦衣的随从簇拥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进来,气场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