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月初三,阴云密布,梅令月边哄着橙娘玩,边看着于秋于冬做栏杆。
至于花明姎的骨灰,已经被洒到了酸枣门那片土地里,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花明媛过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温馨的画面。
“花明姎的事,都办妥了?”
她自顾自地拉了个凳子坐下,看向梅令月。
“自然,像她这样的蛀虫,留着干什么?她一口一个宁儿,畅儿的,早早去和自己儿女团聚也是件好事。”梅令月拿着一本百家姓,在逗着橙娘看。
橙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一页一页地翻,好像在找什么一样。
“说的也是,有的时候早死也是种解脱。”
花明媛竟然很冷静地附和起梅令月的话,跟着点了点头。
她现在甚至都有一种皈依佛门,远离世俗的心思了,可是她这个身份,燕都周围哪里有寺庙肯收留她呢?
这个想法,只能是想想。
“今天怎么有心情找我聊天?”梅令月好奇这个。
“粟米收了,一下子闲下来,这心里还真是空落落的,唯有见到你,我才能踏实一些。”花明媛温声说道,抬眸看向梅令月,眼中尽是温情。
她确实亏欠了这个女儿太多。
梅令月哑然失笑,“花修是你正儿八经的儿子,你对他关照并不多。”
她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花明媛和自己的血缘关系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但至少他是在我膝下长大的。”花明媛道。
梅令月刚想说话,橙娘忽然问道,“大姐,我姓什么啊?”
“你姓梅,宝贝,你跟我姓的。”
梅令月揉了揉橙娘的小脑袋瓜,话里满是温柔。
在自己家住了这么久,母亲入狱不久后问斩,父亲另娶,这孩子可不就跟着自己姓梅了?
“好!”
橙娘欢呼一声,把百家姓一放,蹦蹦跳跳地开始撒欢。
“你慢些,别摔着。”梅令月满脸笑容,和昨夜溺死花明姎时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人。
花明媛也在笑,“这些话本不该我说的,可是你既然成婚了,不如早点生个孩子,还能和橙娘做个伴。”
“知道不该你说,那就闭嘴。”
梅令月可不想和她说这些。
至于生不生孩子,也得看局势如何。
等吴王登基,等朝野稳定下来,如果那时候他们还活着,或许会要个孩子。
不然生下来就要经历奔波,战乱,饥饿,还不如不出生。
“令月,是我失言了。”花明媛笑容一滞,紧接着道歉。
忽然,垂花门外走进来三道人影。
解子明身边竟然还跟着宜真县主和宜真的侍女。
今天的宜真县主可是盛装打扮,妆容精致又不显得华丽,钗环配饰样样齐全,巧笑嫣然地跟在解子明身边,看向梅令月时,眼神里都是挑衅和炫耀。
反观梅令月,一副家常的衣裙,素面朝天,头发简单挽起来,不过用了一根普通的玉簪。
现场气氛一下子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