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很不好,“梅令月这块难啃的骨头,是铁了心要和吴王站在一起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能想到,吴王家那个世子,会从家里跑出来,去梅令月家住着呢?”海予轻声安慰道。
姜汝真的是一个最好的挡箭牌,有了他,一切都可以说得通。
“你的人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没有,除了和花家那些人拉扯,别的一概没有。”海予摇摇头。
这里的人,指的就是于秋和于冬。
他俩都快被梅令月同化了,整天吃吃喝喝,养养牛和羊,整理整理康园的蔬菜花草,完全把海予的嘱托给抛在了脑后。
于冬收敛起那些小心思,还有花明姎母子几人凄凉下场给的威慑,他就这么看着,不到一个月,三个好好的人,死了两个,疯了一个。
偏偏疯了的花明姎还是他照料的,原本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花家二姑奶奶,就这么被关在孟宁死前住的小耳房里,吃的饭也只是最简单的一碗粟米粥,天天喊着宁儿,畅儿,人越来越消瘦,眼看着就要追随她那儿女去了。
有这么个例子在前面摆着,他就明白,在这个院子里,只要梅令月愿意,就能一只手捏死他。
好好活着不行吗?怎么就非要找死呢?
“启禀陛下,梅寺丞的奏章。”不一会儿,有个小太监拿着另一份奏章过来。
皇帝看了一下,嗤笑一声,“她这病的真及时。”
十来天之前刚砒霜中毒过,今天又收了三亩地的粟米,病了也说的过去,可是这奏章来的太及时了。
怎么就这么恰好呢?
“那三天后的大朝会?”
“一定要让她来,朕倒要看看,她来还是不来。”皇帝现在对梅令月越来越感兴趣了。
“是。”
魏癸分析道,“梅令月所作所为,不像寻常农妇,有勇有谋,手段果决。微臣听闻,花明姎母子三个已经被解决掉了。想来,她那个夫君出了不少力气。”
“解子明?吴师傅的徒弟嘛,有点心眼手腕也正常。”
皇帝冷声道。
他对太后的人,没什么好感。
梅令月坚定不移地站队吴王,想必背后也有解子明的手笔。
“朕记得,朕还有个堂妹宜真,还没婚配吧。”皇帝把那碗参汤一饮而尽,笑着说道。
“正是如此,宜真县主正当妙龄。”
海予是睁着眼说瞎话,宜真县主就是翻版的花明嫣,身边男宠不计其数,只是因为皇家身份在,那些事都被遮掩下去了。
前面又有个更张扬,更跋扈的花明嫣在,才没传的沸沸扬扬。
“一会儿,你去把她给叫过来。”
“遵命。”
第二天,依然阴雨绵绵,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多,窗外的叶子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下午,梅令月正在随解子明学着做点心,于秋忽然送进来一份奏章,正是昨天送上去的那个。
最后,只有两个大字:不准。
“我这请假计划啊,还没施行就破灭了。”梅令月脸色很不好看,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奏章给收了起来。
解子明不紧不慢地做着手上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令月,要沉住气。”
“话好说,可事儿不好做啊。于秋,你先下去吧。”
“是。”
于秋转身就走,一点也没犹豫。
梅令月继续陪解子明做凉糕,心思百转千回,“皇帝这是一定要逼我出面呐。”
这么快就有了回应,她十几天前递上去的帖子,要求把花家人给挪出去,一点消息没有。
这还不够彰显皇帝的意思?
“咱们还是低估了这个皇帝,昏聩是昏聩了点,但是架不住他心狠啊。”解子明也看明白了如今的情形。
按照他的计划,皇帝大概率已经从魏癸口中得知花明嫣和北狄的事了,却依然按兵不动,选择不对花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