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定下了。”景玉道,“好,那我带着这些粟米回去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吧,好生休养休养,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和我说。”
“多谢殿下,恭送殿下。”
梅令月恭恭敬敬地行礼,送走了景玉。
这才回到人堆里,梅巧月特别好奇,但是又碍于花家人在旁边,不敢多嘴去问,只能不时去看梅令月。
“未来几天,会是场不见血的纷争啊。”解子明感慨。
“谁说不是呢。”
梅令月还是在想,她好好一个学者,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橙娘好奇地问,“大姐,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买咱们家的米?”
她想了好久,还是没想明白。
“是这样的,那些达官贵人买的不是粟米,而是史书上的名声,民心,或许还有最直白的钱—这些粟米一旦转手卖出,能卖到不菲的价格。”梅令月轻声解释道。
第一,二个对应的是淮王和吴王,最后一个对应的是皇帝和江八食。
如今粟米亩产最高也不过四百斤,还是在风调雨顺,土地肥沃,没有鸟和老鼠啄食的情况下,广零三十五号不仅不娇气,产量更是翻了一番,能不让人眼馋吗?
“还是不太懂。”橙娘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梅令月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豆大的雨点忽然打下来,她们慌忙地跑回家。
跑到家里,一道炸雷响起,对面不远处一棵树被击中,燃起火焰,又很快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浇灭。
橙娘害怕的不行,躲在梅令月怀里。
花家人都回了自己房间去歇息,梅令月和解子明带着三个孩子在正堂中,喝着热茶,吃着糕点和蜜饯,正热闹呢。
“装病这事,真的能行吗?要不,加点料,变成真病?”梅令月揉着自己眉心,恨不得立刻去外面淋场雨,来个弄假成真。
解子明道。“别了吧,真病假病对上面来说,无所谓。干嘛要难为自己的身子?”
他丝毫不怀疑,真有点什么很重要的事,皇帝会让人把“生病”的梅令月给抬过去。
“说的也对。”梅令月无奈道。
这种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真是太让人难受了。
外面雨滴声阵阵,橙娘吃着喝着,又睡了过去,她是活的最简单的。
姜汝直言道,“还有吴王府呢,大姐,别太紧张。”
“对啊,沈先生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梅巧月也跟着安慰。
“也是,担忧紧张有什么用,该来的还是要来,还不如该吃吃该喝喝,保持心情平稳。”梅令月道。
解子明笑笑,“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还有我呢,来吧,尝尝这些点心。”
“好。”
甜滋滋的味道,抚平了梅令月心底的忧愁。
燕都城里,有十几处粮铺都在动工,吴王的,江八食的,甚至还有一些胆大包天的家伙,打算浑水摸鱼,赚一笔钱的。
梅禾月在给自己的印书坊考察地点的时候,正好碰上一处,她过去搭话,“伙计,我瞧见好几家粮铺都要开业了,怎么都选在这个时候?”
“哎呦,姑娘,您还不知道呢?这不是梅家的粟米要开始卖了吗?据说她那粟米啊,产量高的吓人呢,一亩地的粟米就够一家人吃半年的。”
那伙计笑呵呵地过去介绍,还给梅禾月沏了杯茶。
梅禾月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果然是和她姐那几亩地的米有关系。
“梅家的事,我好像也听你哥说过,不过这么多粮铺,都卖梅家那个米?到底打了多少粮食,够这么卖的?”梅禾月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接着打探消息。
“害,能不能拿到那些粟米不要紧,要紧的是大家伙肯不肯信。”
“这不好吧,万一第二年种下去发现,没结那么多粮食,这铺子不得被砸了?”
梅禾月惊讶道。
“这个啊,我们当然有我们的法子,就不能给您细说了。”伙计明面上没说,实际上已经指向了外面的招牌,江家的产业,谁敢在这撒野?
不怕触怒了江八食江夫人?
“我明白了。”梅禾月应了一声,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到时候老百姓找过来,他们估计会说,是老百姓种的有问题,肥用的少了,水浇的不够等等,因为同时期一定会有人养出高产的粟米的。
别人都行,你为什么不行?
大家就会怀疑,原因出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