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乘宫中。
皇帝摩挲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棋子,静静地看海予在他面前手舞足蹈地表演梅令月家发生的事。
“好,好啊,这一出戏,不比那些戏子们排练的有意思?”皇帝十分满意,把那枚棋子放下。
自己随意的安排,就能给自己生活增添这么大的乐趣。
他也并不在意,花明媛到底是不是梅令月的亲娘,他只想挑起事端,隔岸观火,火烧到最旺的时候,鼓掌叫好。
“花明嫣,花明征他们几个,倒是听梅令月的话的,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在花明姎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还以为花家是原来不可一世,权倾朝野的花家,拿下巴看人,这几天不知道骂过多少场,梅令月烦她烦的不行。”海予低下头,遮掩住了脸上嚣张的笑。
这事儿可是他一手促成的,他占着功劳呢。
“花明姎还以为她那儿子能成什么大事呢,朕要看看孟畅到底能考出个什么成绩来,再决定到底给个七品官还是八品官。”
然后一辈子也别想晋升,就焊死在那芝麻小官的位置上。
皇帝处置自己看不惯的人的常用手段了。
“是,一切都赖陛下圣裁。”海予笑呵呵地恭维着。
“朕听魏爱卿说,梅令月要成婚了是吧?”皇帝忽然想起这一茬。
“对,只是时间安排的很晚,要等收了粟米才完婚。”
海予恭敬道。
“咱们也得去凑凑热闹啊,给她准备一份厚礼,答谢她手上超凡脱俗的粟米种子。”皇帝心下一动,笑着说道。
家里毫无防备地多了那么多人,几乎乱成一锅粥了,她还能放稳心态,打理她那几亩田地,筹备成婚要用的东西,算是难能可贵。
海予察言观色,也揣摩不准皇帝的心思,只能顺着往下说,“要备什么东西,陛下吩咐,奴才即刻去办。”
“不需要你立刻准备,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
皇帝道。
其实挺离谱的,他派了那么多人手,守在梅令月家门口,天天就留意梅令月家的动静,谁和谁又吵架了,谁和谁又不对付了。就没发现梅令月捡回来的小孩三水,实际上是吴王家的嫡长子姜汝吗?
难不成真是姜汝天天穿着女装,身量又长高了不少,让这些人没认出来?
有了这群人,吴王夫妻俩都不好时不时去梅家走动了,万一被看见,被汇报给皇帝怎么办?
他们家奉行了那么久的休养生息,低调做人的准则,不就破灭了吗?
这时候,魏癸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走进来,“微臣魏癸见过陛下。”
“草民江八食,见过陛下。”
那女子穿金戴银,打扮的张扬华丽,全身上下的首饰金灿灿的,能开个饰品店,模样一般,保养的倒是不错,只是眼角眉梢显露的戾气太重,让人看了就觉得难受。
江八食,名字来源于成语玉食八珍,是江南一代有名的富商,她们家主要卖的就是粮食。
她有两个哥哥,本来偌大的家业轮不到她头上,她策划了一场阴谋,将自己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们都沉在了芙蓉江下。
还有她哥哥姐姐的孩子们,一同葬在那里。
可以说,她设计了一场自己家的灭门惨案,凭着雷霆手段将江家的家业都捏在了自己手心里。
“魏爱卿辛苦。江夫人,你终于来了。还有两个多月,梅家的粟米就要成熟了,正好咱们接手。”皇帝大喜过望,仿佛已经看到大量的银钱落到自己的私库中。
江八食笑道,“正是如此,陛下,若是大河周围这些地方全都种上新品种的粟米,那可是一笔不菲的收益,草民恭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