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父亲重病不治,驾鹤西归了,你以为我们愿意来你这破地方?”孟宁依然盛气凌人,大喊大叫。
陛下有旨意在的,她要是敢不接纳自己一家,那就是抗旨。
梅令月一介乡下农妇,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就是在自己面前逞一时口舌之利罢了。
梅令月闻言,震惊地瞠目结舌,她父亲死了,怎么一点也看不到悲伤哀恸呢?这一家人也是离谱。
“妹妹,你的礼数和教养呢?大姨姐比你年长,该尊敬才是。”孟畅眼睛一瞪,毫不留情地训斥。
他一身青色长衫,站在风中,衣角随着风吹微微摆动,脸色阴沉,似乎在为自己不省心的妹妹生气。
看得出来,孟宁对这个大哥又敬又怕,被训斥一顿,立刻瑟缩得像鹌鹑一样。
“给大姨姐道歉,快!”孟畅说道。
梅令月吃瓜看戏吃到一半,理智忽然回归,立刻拦住了她们,“住手,我是梅家人,命数不硬,可不敢和你们花家攀亲戚,虽是陛下圣恩浩荡,不忍看你们居无定所,但是求人也该有个求人的态度,你们说是吧?”
她可不敢接这个礼,大姨姐?谁是他们大姨姐?
抵死不承认是花明媛的女儿,还闹到现在的地步呢,要是认下,让她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那日子会过成什么样,简直难以想象。
会不会被人从主屋赶出去,会不会被驱使着做活?从好好的一家之主,变成花家的奴婢?
“是,大姨姐所言正是。”
孟畅毫不犹豫地跪在梅令月面前,“孟家嫡长子孟畅,无处可去,恳求姐姐收留。”
“你?”
孟宁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大哥都跪下了,也只能撅着嘴跪下,“孟家嫡长女孟宁,求,求姐姐收留。”
花明姎也笑呵呵地行了礼,“外甥女儿啊,外面烈日炎炎,实在太难受了,求你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
正在这时候,姜汝从屋子里跑出来,后面还跟着花明嫣,花作等人,见到花明姎母子三个神情各异,一时间竟然都没说话,现场安静下来。
梅令月实在不想答应,但是圣旨就像一把利剑一样,悬在她脑袋上,不想死就得答应。
“人是越来越多了,把家里另一张桌子搬出来吧,一个桌子怕是盛不下这么多人。”梅令月冷着脸吩咐。
“是右耳房那张木桌吧?我们这就去。”
花作拉着花修离开现场。他们好像闻到了火药味。
孟宁不理解,原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两个哥哥,怎么变成了这样?
再看台阶上身材清瘦高挑,小麦色皮肤的梅令月,这不活脱脱一副农妇模样,凭什么两个哥哥这么听她的话?
这宅子虽然破败老旧,但是好在规模不小,陛下让他们住进来,不就是代表着,这就是他们花家的地方了吗?
何必给这个女人什么好脸色?
梅令月在好脾气的人,被孟宁这么一打量,心头也燃起了怒火。
花明姎夫妻俩到底多娇惯这个小女儿,没人告诉过她,她想了点什么,脸上都能看得出来吗?
不止怒火,还有些许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