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他父亲的羽翼保护下,他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景呢?
花明征的余光,瞥到了大殿里其他官员,都别开脸去,生怕和他对视上,之前对自己一口一个花兄的,现在怎么都翻脸不认人了?
魏癸笑笑,“花明征,你是花新霁的儿子,当然不认这些。”
皇帝也满脸戏谑的笑,“花明征,你说花家是无辜的?”
“正是,陛下,自从我家老太爷告老还乡后,正忙着找早些年遗失在外的外孙女呢,魏癸说的那些事,花家绝对没有做过。”花明征着急的脸色涨红。
这些话一出来,脑袋灵光点的官员,都看出来皇帝的意思了,更加不敢说话。
这不明摆着皇帝对花家不满,要下手了吗,没有皇帝的授意,魏癸这个花新霁的爱徒,怎么敢光明正大的弹劾花新霁?这种事,他们跟着掺和什么,别到时候弄的一身腥。
“对啊,朕也觉得花家是无辜的,花新霁老先生竭尽一生辅佐先帝和朕,如何能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呢?”皇帝一甩手上的翡翠串珠,笑着说道。
这个话,和这个表情极度不匹配。
海予憋笑憋得低下头去,作为从小伺候皇帝的太监,他对皇帝了解程度很深,这不纯粹说的反话吗。
就这么明晃晃的反话,朝堂之中,唯有花明征没听懂,兴高采烈地给皇帝连连磕头,“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啊。我们花家绝对没做过那些事。”
“微臣有证据。请陛下御览。”
魏癸说完,又呈上去一个新的奏折。
花明征对魏癸怒目而视,恨不得冲上去给魏癸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一个耳光。
父亲对他如此宠信,将他一步步拉到如今的位置,他非但不知恩图报,还想着给父亲身上泼脏水。
“诸位爱卿都看看吧,怎么想的?”皇帝说着,海予将两份奏章都拿了下来,给朝臣们看。
现任首辅率先站出来,“微臣以为,花家作恶多端,证据确凿,该下旨责罚,以正大成纲纪。”
“正是,正是。”
其余臣子,不论看没看过奏章的,都跟着跪下来,一时间,大殿之中哗啦啦跪倒一大片,花明征泪眼模糊,此时心凉了大半,连哭都哭不出来。
“花老先生确实对朝堂有功,更是朕幼时启蒙的老师啊。”皇帝悠悠长叹一声。
魏癸立刻跟上,“陛下仁慈,但是为了大成百姓,这颗毒瘤不可不除,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魏学士所言甚是,恭请陛下圣裁。”
大臣们齐声道。
花明征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脑子里只闪过一句话,大事不好了。
怎么还没找到自己那外甥女,花家就要倒台了呢?外甥女,你到底在哪,赶紧出现吧,咱们家要出大事了。
那些官员,明明之前和花家来往都很密切,自己父亲刚从首辅之位退下时,还曾来花家走动过,怎么现在就一句好话不说?花家从前可不曾亏待过他们。
“既然如此,朕看在花老先生年岁已高的份上,只是抄家吧,撸去花家众人的官职品阶,唯有一点,不许伤到花家人的性命。如果朕没记错,花老先生祖上在七闽之地,将他老人家好生送回故乡养老。”皇帝笑呵呵地,就公布了花家的命运。
花明征痛哭流涕,“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微臣愿以死,证明我花家的清白!”
说着,作势要去撞大殿上的柱子。
周围的官员们立刻远离了花明征,不敢靠近一点。
花明征还盼着皇帝能回心转意,谁知道皇帝手一挥,“那就撞吧,撞死之后棺椁随着花老先生一起回七闽安葬。”
“不!陛下!”
花明征哀呦大喊。
大殿外面守着的大汉将军进来,直接把花明征给拖出去了。
这才安静下来。
朝臣们跪在地上,山呼海啸,“陛下圣明!”
“都是诸位爱卿的功劳,朕只是顺应天意。”皇帝笑道。
吴王这次没上朝,没看见这个大一场热闹,不然高低得吐槽两句。一个个地都装什么呢?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图谋的不还是花家的钱财土地吗?
被皇帝盯上,花家这次是彻底要衰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