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令月怔怔地盯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碗,实际上思绪已经飞到天际了。
这个家真是千疮百孔,让人作呕。
爹早亡,娘不知道是死是活,现在人在何处。
小姑是个表演型人格,擅长pua各种人,面上笑嘻嘻的,实际上背地里捅刀捅的最狠。
现在想想,她如果真是个大善人,为何三叔三婶一家的葬礼会这么简陋,都说死者为大,面上怎么也要过得去。
暂且不论三叔留下的银钱,她如果盯着梅家老宅的话,三叔家的田产和宅院是不是也落到她手里了?
三叔只有个女儿当当还活着,看样子未必斗得过小姑。
说不定连二叔家的田产,都要落到她手里。
小姑好歹还有个伪装,二叔和三叔连伪装都没有,在他们的认知里,自己和巧月早晚会嫁出去,这老宅谁先下手就是谁的。
二叔更精明,还想在自己和巧月嫁出去之前,压榨出她们最后一点精力,要她们姐妹帮忙养孩子。
“姐姐,你在想什么?”姜汝帮解子明打包点心的空档,回来看了一眼她们姐妹俩。
都已经下午五点多,夕阳西下了。
巧月还好,孩子心性,趴在桌子上睡眼惺忪。大姐神思不属,身体还在这,魂魄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梅令月回过神来,“还在想小姑的事,她一计不成,肯定还会再出手。”
如果不在梅令月家,依照姜汝的性子,能动手杀人的,他绝对不多说一句。
但是大姐都说了,有的时候不是杀人就能解决问题的,那他也要动动脑子,如何在不自己出手杀人的情况下,把小姑的事解决?
忽然,姜汝灵光一闪,“大姐,你说三叔家那个丁丁,会不会是被小姑杀死的?”
“!!”
梅令月浑身一颤,可能性很大。
丁丁的伤都是新添的,很有可能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谁会和一个孩子有如此深仇大恨。
不就是小姑吗?
丁丁不能活着,丁丁要是活着的话,三叔家的田地宅子,就不能落在小姑手里了。丁丁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但是自己完全没想到这一茬,她心底里还觉得小姑是那个柔弱无依的弱女子。
“要不咱们去报官吧?”姜汝拉着梅令月的袖子低声道。
梅令月又低下头,“证据呢?”
“还要证据啊?人都下葬了,从哪找证据去?”姜汝挠头,他要杀谁可用不着证据。
“你先去前面忙活吧,我再缓一缓。”梅令月捏捏姜汝的脸蛋,轻声说道。
未必没有解决之法,只是她还没找到。
之前她一直想着,如何在众人面前戳穿小姑的谎言和伪装,这个难度太大,设想了很多情况都不成立,现在想开了,先让小姑自顾不暇,不再盯着她们算计为好。
“不必了,最后一斤点心也卖完了,没什么可忙活的,我来替你们参谋参谋,看看有没有什么破局之法。”解子明走过来说道。
“哐哐哐!”
他这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这听着,不像普通的顾客啊。”梅令月看过去。
解子明点点头,“更何况,我那今日售空,明日再来的牌子都挂出去了,怎么还会有人来?”
“那我去开门?”
姜汝现在兴致冲冲,万一有人敢用强,他就亮出吴王府世子的腰牌来,到时候那场面,想想都爽!
“去吧。”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梅家老二夫妻俩,一身绫罗绸缎,金银珍珠啥的都往身上戴,趾高气扬的,用下巴看人。
可惜,在乡下住的时间太久,皮肤黝黑,满手老茧,脸上满是皱纹,哪怕穿的再好,也格格不入,像偷穿了别人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