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同意你们搬来与我同住了?”
陈双燕故作疑惑模样,问向张元轩。
张元轩顿时脑袋“嗡嗡”响,心底升起一抹不受掌控的慌张,她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张青怒了,“陈双燕,你这个出言反尔的小人!”
“那……那双燕你搬回来与我们同住。”张婆子瞥了一眼陈双燕身后的房子,虽然是新盖的,但看起来也不咋样,院子倒是还不错,但陈双燕这个败家玩意儿不种菜种花,还不如住她们老张家呢。
张婆子计划着,先把这个贱人劝回去,然后慢慢磋磨。
什么珍馐阁的活,到时候都是她们家张青的,村里这些瞎了眼嘲讽她家的人,到时候都得掂礼上门赔礼道歉,要想她们介绍活,不掏个一两银子,休想!
如此,家中有银钱了,轩儿便能去清州最好的学院念书,结交清州的达官贵族,状元必是她家轩儿的……
“我为什么要搬回去与你们同住?”陈双燕一句话打破了张婆子的美梦。
这她可接受不了,她想向以前一样狠狠的揪拽陈双燕,把她打的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但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的面,她只得忍下怒意,“双燕,你是娘的乖女儿,你不与娘住与谁住?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独自住在这么偏的位置,万一遇到歹人毁了清白,后悔都来不及呐,娘也是为你好。”
“我娘已经去世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称她长辈,她也配?!
张婆子因这话,情绪扭曲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狰狞,语气也维持不住温和了,“你嫁给我家大郎那就是我家的人,婆婆也是娘……”
“停!”双燕从怀里掏出那张休书,“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张婆子看着那休书,眼中闪过一丝无赖,“休书不是我家大郎写的!是我小儿代笔的,不算!”
“你说不算就不算?官府已经盖了印了。”有本事,她们就去跟官府拉扯,看官府不打她个屁股稀巴烂。
这份休书合法合规。
“不算就是不算!”张婆子开始撒泼,她甚至还要抢陈双燕手上的休书,好似休书被她抢走了,就没有作用了。
围观的群众见张婆子对陈双燕上手,纷纷上前护住陈双燕,争做功臣的同时有怨报怨。
不少与张婆子有摩擦的婶子们,趁着这个机会给了张婆子好几巴掌。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别打了!都别打了!”
一刻钟后,村长气沉丹田,喝止住了这场混乱。
张婆子坐在地上,脸被打的肿的像个猪头,衣服也被人撕烂了,隐约能看见破布条下的淤青。
她浑身疼的厉害,痛哭流涕,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村长,你一定要狠狠地罚这些,嘶~打我的贱人,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们,你们每个人都要给我赔钱!”
看着老娘狼狈的模样,张元轩有些恍惚,但他也终于明白,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被耍了!
张元轩抬眸看向陈双燕眼神里带有明显的阴狠。
张青看着弟弟神情以及老娘的惨样,知道与陈双燕表面和好得到她手上珍馐阁活的机会不大了,想到刚才受的屈辱,她气的嗷的一声就要跟陈双燕拼了!
但还未靠近,就被双欣的大扫把挥舞到了一旁。
“有我在,你休想动我姐姐一根汗毛!”在私塾里跟夫子、同窗学习了这么久,双欣早就不是那个懦弱只会哭鼻子的小姑娘了,她握紧扫把,与姐姐并肩作战。
“你还我家的房契!”张青气的嗷嗷叫。
“呸!”两小只齐声唾弃。
“这房子明明是你们从我姐姐手上坑蒙拐骗走,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物归原主!”双熠犀利的怼着张青。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张青没理,但她还要搅上几分。
围观的群众,才不给她搅的机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指责着她。
张青一张嘴,哪里说的过这么多人,她气的眼泪流。
张元轩见此,沉着一张脸,他瞪着陈双燕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原谅我们,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看我娘和姐姐出丑,要回房契,是耍我们的,对吧?”
“负荆请罪是我提出来的吗?”
“你们难道不是认识到了错误,良心不安所以来道歉赎罪吗?”
“难道道歉赎罪是假,想借这个由头从我这里获取利益是真?”
陈双燕一句一句触到真相。
“你……”被彻底识破算计,张元轩恼羞成怒,但村民都在这里,他对陈双燕做不了什么,只能撂下狠话,“你别后悔!”
“后悔?你们这些人也配?”陈双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张元轩还想说些狠话提醒陈双燕,他以后可是要高中状元的,她要考虑清楚得罪他的后果。
只是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一声,“收田螺~红土壳~”的叫喊声打断了。
众人一听收田螺、红土壳的来了,赶紧匆忙往家赶。
大石村靠河,田螺是又大又干净,红土壳也是又大肉又厚,以前这些玩意儿是喂鸭子的,没想到有一天竟有人来收,价钱给的还不低。
地上的张婆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刚才灰败的神色无了,脸上隐隐带有得意,她朝着陈双燕狠狠唾了一口,“你以为自己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盖个破房子,找了个破活有什么厉害的?我们不靠你,也能赚得银钱,过上好日子!”
扶着张婆子的张青,待张婆子话音落,她跟着补了一句,“风水轮流转,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几时!”
“陈双燕……”
“滚!”
紧跟着张元轩也要补充,陈双燕没耐心听了,直接一个“滚”字相送。
又把三人气的胸口疼。
袁婶子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声,“一群不要脸的玩意儿,还风水轮流转,她们这种心思不正靠着肮脏手段获取银钱的人,迟早倒大霉……”
袁婶子对着她们的背影骂了许久,陈双燕大概听明白了,与这个“田螺、红土壳”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