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清晨,祁云熙敲响了祁放的门。
门中传出了几声动静,困倦的声音缓缓响起:“谁啊?”
木门被拉开,连带着一声滋啦的声音,他耷拉着眼皮看了看门外站着轻舟,心中叹息一声,把视线移到了下面:“小妹你整装待发是打算去哪?”
“去朱县。”
“行,注意安全。”祁放面无表情抬手就要关门,轻舟见缝插针把门摁住了。
疑惑不解的祁放刚抬头问,轻舟就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拽出了房间。
“干什么?”祁放懵了,脚步也被迫往前走了走。
祁云熙笑眯眯的:“我不是来跟哥哥告别的,我是来带你跟我们一起去的。”
“”祁放眉头皱成了几个三,满是不情愿。
跟着祁云熙要多早起,祁放还是清楚的,他每天几乎都是睡到日上三竿,要是祁云熙去干活,非得卯时不到就得起。
他去学堂就已经早起够了,如今还要早起
“好吧,既然哥哥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听娘说,最近准备给你说了门亲事,我先祝哥哥”“去!我没说不去啊。”祁放义正言辞:“等我一炷香,马上咱们就出发!”
门迅速关上,脚步声也逐渐急促起来。
祁云熙扬了扬嘴角,突兀道:“姐姐,我听娘说,也给你准备了一门”“小姐,我是会跟你去的。”轻舟满脸严肃的打断她。
祁云熙意味不明的望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能不能不要拿软肋插我”轻舟无奈的道。
噗嗤一声,祁云熙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搞不懂这些小年轻为什么对婚姻这么恐惧,又不是非要立马结。
怎么跟她那一辈的人一模一样?
虽然时代落后但是思想超前啊,她啧啧称奇:“为什么你跟哥哥都不乐意相亲啊,相亲是有好处的!”
“好处?”轻舟好奇的问:“什么好处?”
“可以切身实际的体会到婚姻带来的苦难。”
“”这种困难,她打死都不想要。
门啪的一下打开,祁放整装待发的扬扬眉:“都准备好了吗?我准备好了!走吧!”
前往朱县的路途并不算远,坐马车也要个一个时辰,这是祁云熙第一次坐马车,路途颠簸,马车抖了又抖。
她感觉自己的胃子翻江倒海“呕”祁云熙再也忍不住,对着车窗外吐了起来。
轻舟连忙递上手帕,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姐,您还好吧?”
祁云熙虚弱地靠在车厢上,脸色苍白。她接过手帕,擦了擦嘴,有气无力地说道:“没事,还死不了”
她睨了一眼系统的提示:【因宿主体质过低,无法应对颠簸的旅途,获得晕车效果两个时辰。】
祁放回头看了一眼,担忧地问道:“妹妹,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不用,快点到朱县就好了。”祁云熙强忍着不适,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行程。
马车内陷入了沉默,只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和祁云熙偶尔的呕吐声。轻舟心疼地看着她,心里暗暗祈祷这段路程能够早点结束。
一个时辰对祁云熙来说,还是太漫长了,到朱县的时候,祁云熙小脸煞白,她不安的总看自己的数值,生怕一个不注意,体质又开始闪白光。
马车进入朱县的时候,路途开始平整了一些,她缓过来劲掀开了马车帘子细细的观察着。
她以为,朱县跟墨县没什么两样,都是那副石头泥巴堆砌出来的房子。百姓们和蔼,县役们尽忠职守。
结果过来一看,还是大为震惊的。人怎么能住在全是稻草的屋子里?怎么穿着的全都是破布衣裳?
虽然她早就知道朱县的百姓、县衙和乡绅三方的关系不好,但是她没想到这么不好。
这里的百姓一个个看到祁云熙所坐的马车不是好奇的打量,反倒是皱着眉头避之不及。
“这里的关系这么僵么?”祁云熙无奈的喃喃。
坐在前头的祁放听到了祁云熙的嘀咕,他仰在马车的门上,散漫的道:“特别僵,当时我和王玄找谈项目的人,愣是从三方个子找出了一个说话的人来。”
祁云熙听了哥哥的话,若有所思。她决定深入了解一下朱县的情况,看看能否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让祁放把马车停在了一处较为热闹的地方,自己就跟轻舟下了车,向周围的百姓打听起来。
然而,百姓们似乎对她充满了警惕,不肯轻易透露太多信息。
祁放把马车停好过来找祁云熙,看两人皆是一副挫败的样子,他无奈的挠挠头:“这个县衙与乡绅之间长期存在矛盾,导致政令不通,民生困苦。而百姓们则夹在中间,深受其害。何况两方除了对百姓压榨以外,百姓根本就没讨到什么好处反倒全是渣子,所以渐渐的也就民政分家了。”
她来朱县是为了修大坝,修大坝虽然对三方都有理,但是真正能掏得出钱还得是乡绅,而真正出力的只有百姓。
她得想办法让三家和解
祁放睨了他一眼道:“和解不现实,三家矛盾在你我还未出生就已经存在了,这日积月来矛盾早就像厚厚的泥污一样难以清洗了。我还是建议走之前的方式。找最开始那三个代表。”
祁放的建议很中肯,但是祁云熙如果想长久呆在墨县发展的话,作为临县的朱县就不能出什么纰漏。
她对新帝的印象差到了极致,这样的人管理一个国家,别说是城里满是怨言,恐怕村县相当容易出现造反的情况。
要是朱县的百姓憋不住造反了,那墨县也会殃及鱼池啊。
“一定要和解,哥哥,你换一个县令如何?”祁云熙满眼期待。
“”祁放无语的笑了一下:“我怎么换?我去买凶杀人,再随即等一个幸运儿走马上任?”
“我说的不是这种换。”祁云熙瘪瘪嘴。她还以为大才无所不能呢,毕竟那村长可是祁放说换就换。
怎么一个七品官就换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