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熙带着祁府的人把野菜尝了尝,发现能吃之后,祁讼就开始支持祁云熙的决定,县衙联合推行了野菜。
并且把相似的野菜都一一画上了示警。
王康对印刷的设施有前所未有的兴趣,甚至还兴冲冲的跑来询问祁云熙还有没有需要印刷的东西。
对于文学基础设施的匮乏,祁云熙清清楚楚,她一句话就浇灭了王康的热情:“王管家,现在的纸是昂贵的东西,并不能量产,你要是这般印着玩,那我们祁府可就得破产了。”
祁云熙撑着脑袋,散漫不已。她早就发现了这里的纸根本就算不上纸,做工粗糙还会晕墨,有些时候别人不认识她的字真不是她的原因,绝对是纸的问题!
可惜现在她根本就没有造纸的技术,等有条件了,非做一条生产线出来不可,让全世界的人都能用上白纸。
王掌柜蔫了吧唧的:“小姐说的有理,是我太任性了。”
祁云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的,王掌柜,你先歇歇,以后有你忙的。到时候印刷个爽!”
“真的!”王康惊喜的连声音都大了,全然忘记了害怕。
祁云熙看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惊喜的样子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笑了笑:“真的。我从来不骗人。”
她理解王康为什么会对印刷兴致勃勃,对于少数人能尝试的新事物,总会想迫不及待的试试手。
她下意识的扬了扬嘴角,她很期待把墨县改变的样子,到时候这里的百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会幸福么?还是会更憧憬未来的模样?
轻舟敲门进来,不怀好意的看了王康一眼,道:“小姐,您吩咐的事以及做好了,需要现在摆上吗?”
祁云熙点头:“现在摆上吧,到处放放消息,明天我希望墨县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是。”轻舟应答道,轻轻关上门走了。
在墨县所有人面前做一场呼风唤雨的戏码本来就匪夷所思,她翻遍了所有能看的书也没找到有人呼风唤雨后全身而退过,就算用什么道家的身份,多半也会招人惦记,说不定还会被国君知道,请来做法。
如果会发育成那样,那她雇来的人岂不是就背上了杀生之祸?
祁云熙撑着脑袋,心中一丝烦躁。
向天祈求降雨本就荒诞,用几条人命换一场微薄的降雨是不是算得上同等价值?
打断了讲话之后,王康就一直在旁边默默呆着,现在轻舟走了之后,他还是觉得稍微有些尴尬,他讪讪的道:“小姐我要不还是先告辞吧。”
“嗯,”祁云熙垂眸应了一声,随后叫住要迈出去的王康道:“王管家,明日,我会请人来求天降雨,帮我宣传宣传。”
“越热闹越好,旁观的人越多越好。”祁云熙道。
求天降雨?王康皱了皱眉头,这可是装神弄鬼的戏码,是会惹来杀生之祸的!
王康沉默了半晌问:“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祁云熙点点头,肯定的说:“人越多越好。”
“这求天降雨不是小姐来求吧?”王康担忧的问。
这是什么鬼问题,祁云熙不由发笑:“不会,我只是搭台请人的,怎会是我来求呢。我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呢。”
他松了一口气:“那好,求雨这么大的事,要是真求来了,让新帝知道了,定会请去求雨。以前就出现过这档子事,结果那人雨没求来,惹怒了新帝。惹了个杀身之祸您瞧我,嘴巴没个把门的,我先走了,小姐。”
“嗯。”祁云熙道。
她不过是一个商人,当众求雨这个事是赚取威望值最快捷有效的方法,哪怕是牺牲掉一个人的性命,作为商人的她来说都是值得的。
系统带来的利益能让她创造出比一条平民的命更大的价值。
斜阳透过窗户,射在了祁云熙的脸上,阳光把祁云熙晦暗不明的眸子射的透亮,她大抵是觉得刺眼又炽热,皱着眉头抬手挡住了光。
刘家村是最先宣传野菜能食用的村子,祁云熙对自己解决伙食的刘家村格外的照顾,除了粮食,几乎各方各面都贴心的照顾到了。
就连这次求雨的地方都选在了离刘家村比较近的县中一角。
求雨台很大,有戏台子那么宽,轻舟特意去请人来搭建的,百姓大半辈子第一次听说能求雨,都一传十,十传百的靠过来了。
“这么大的太阳,怎么求?这老天爷舍得滴点粒粒下来就知足了!”
“粒粒?刘强!瞧你那点出息!粒粒能救咱们县的干旱嘛?”
叫刘强的人撇了撇嘴:“王家婆!你别贪得无厌!咱们县干旱其他地方就不干旱啦?给别人也留点雨嘛。”
众人听闻,一阵哄笑:“刘强你还怪实诚!能不能求来都是一说!”
“组织求雨的可是祁小姐!”刘强笃定不已:“她可是救了墨县的大恩人!她说能求来,就一定可以求来的!”
有的人戏谑,有的人也在站在了祁云熙的一方,坚定自己的选择。还有的人四处看看:“快看!祁小姐来了!祁县令也来了!”
“还有祁少爷和祁夫人!”
祁府的每一个祁家人在百姓的风评各有不同,但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老生常谈的人物。
那些闻名而来的想看笑话的乡绅比比皆是,但是祁云熙还是大方的让轻舟给他们也备上了凳子。
“囡囡,这雨真的能下么?”祁讼满脸不安的小声询问。
这烈烈艳阳的,怎么可能说下雨就下雨?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祁云熙点点头,肯定的道:“能下!爹爹您就放心吧!我还让轻舟给咱们支上伞了呢!到时候下雨咱们就不会淋着。”
放眼望去,这里哪有主动带伞的?也就是站在她这边的王玄和刘四一行人带了几把伞,其他的人都是来看笑话的。
他欲言又止,他还以为这是怕太晒拿来遮阳的呢:“不是你上去求吧?”这求雨的活可不是什么好活。
祁云熙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穿戴齐全,脸上却紧张不已的“道士”。
见此,祁讼松了口气,语重心长:“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这活可容易丢命,你组织就行,万不可上台。”
祁云熙疑惑,怎么所有人都觉得上台会丧命,那“道士”却满口答应?
似是感受到了祁云熙的疑惑,旁边的轻舟解答道:“那是其他地方逃荒来的愚民,大字不识一个。说给一两白银演一场戏就满口答应了。”
“”祁云熙黝黑的眼睛里深的看不到一点光,她问:“此人可有家人一起逃荒来?”
“有!父母皆在!听说是当地有名的孝子!”